就在这时,一阵冷风裹着雪珠灌进屋,劈头盖脸砸得大家一哆嗦。
他们循风看过去,就见游惑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窗边,打开了半扇窗。
“你干什么?!”纹身男怒道。
游惑一手插在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正要往外伸,闻言回头瞥了一眼。可能是他目光太轻的缘故,总透着冷冷的嘲讽和傲慢。
纹身男更不爽了:“开窗不知道先问一声?万一出事你担得起?”
“你谁?”
游惑丢下两个字便不再理他,兀自把左手伸出去。
老于忍不住了,拱了拱儿子,低声怂恿:“你问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老于总显得很怕这个外甥。
于闻喊道:“哥,你在干嘛?”
游惑收回左手,朝他晃了一下,总算给了个答案:“试试逐出考场什么后果。”
严栩不知什么时候走到窗边,拍开游惑的手,漫不经心的说:“喂,别作死。”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因为殷红的血正顺着严栩的手指流向掌心,因为皮肤白的缘故,显得愈发触目惊心。
严栩从兜里拿出张纸巾,擦了擦手。
游惑瞥了他一眼,随后在窗台上挑挑拣拣,拿起一个生锈的铁罐丢出窗外。
众目睽睽之下,铁罐在瞬间瓦解成粉,随着雪一起散了。
这时再看墙上的“本题要求”,每个人的目光里都充满了惊恐。
严栩把窗户重新关好,轻蔑扫过他们的背影,随后坐到沙发上开口道:“你们不冷吗?”。
游惑把墙角装炭的铝盆踢过去,老于小心翼翼地生了火,映得炉膛一片橙红。
严栩走到火边,顿了顿说:“谢啦。”
于闻见他坐在炉边,一时间有些害怕,犹豫要不要过去。
严栩扫了踌躇不决的于闻,猝不及防开口道:“站那干嘛,cos路灯?”
于闻愣了愣,随即走向炉边。
“诶,那什么。”老于突然出声。
严栩朝那边掠了一眼。
“不知道称呼你什么。”老于拍着大肚子女人的肩:“你挺着肚子呢,怎么能在这发呆挨冻呢?太不讲究了,过去烤烤。别受了寒气,回头弄个两败俱伤。”
大肚子女人闻言愣了一会儿,眼泪啪啪往下掉。
老于吓一跳:“干什么,怎么了这是?”
女人低低哭着:“有没有命生还不知道呢……”
话虽如此,她还是挪了椅子坐到火炉边。
女人哭了一会儿,终于停了。她鼻音浓重地冲老于说:“对了,叫我于遥就好。”
老于努力哈哈了两声,宽慰道:“没想到还是个本家,我看你跟我外……”
他余光瞥到游惑在看他,舌头抡了一圈改道:“……儿子差不多大,挺有缘的,回头出了这鬼地方,我们给你包个大红包冲冲晦气,保证母子平安。”
纹身男阴沉着脸咕哝了一句:“都他妈这时候了,还有兴致聊天呢……操!”
众人闻言面色一僵,四散开来,在屋子各处翻翻找找。
只不过其他人是奔着题目去的,纹身男奔的是各式防身猎具。
严栩坐那烤暖了手,见游惑在写着题目的墙面上轻抹了几下,又低头拨着炉台上的杂物。
那上面搁着几个瓶瓶罐罐,一堆发黑的硬币,几块形状奇怪的卵石,七零八落的鸡毛,甚至还有不知哪个世纪遗漏的发霉奶嘴。
于闻看游惑没走,也没敢乱动。
严栩有些发困,正准备睡会儿时,就听见于闻振振有词。
“一群游客来到 雪山……”
“游客……”
“雪山……”
“嘶……”
念完一回神,发现屋里格外安静,所有人都屏息看着他。
于闻:“……我就念念。”
老于有着传统家长都有的毛病,人多的时候,希望孩子当个猴儿:“想到什么了吗?说说看?”
于闻翻了个白眼:“没有。”
众人满脸失望,又继续翻箱倒柜。
只有纹身男不依不饶,他怀疑地打量着于闻:“真没有?别是想到什么藏着掖着吧?”
于闻:“我干嘛藏着掖着?”
纹身男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弄得人很不爽快。
“行吧,最好是没有。”
这小流氓可能威胁人威胁惯了,句句不讨喜。说完又转头去翻猎具了。
于闻无声地伸出一根中指,心说:傻比。
严栩见此,不禁嗤笑一声。
严栩见睡不着了,默默环顾这座小屋,这间屋子其实不算小,一楼连客厅有三个房间,边角的阴影里还有一个老旧的木梯,连着上面的小阁楼。
实在是堆放的东西太多,又塞了这么多人,才显得昏暗又拥挤。
一层的卧室门都锁着,锁头锈迹斑驳,构造古怪。
更怪的是,一间门上挂着公鸡,一间挂着母鸡。
那两只鸡被放干了血,羽毛却梳得很整齐,头被掰着冲向同一个方位,看着有种怪异的惊悚感。
严栩望那只公鸡那走进看看,闻到一股血腥味,随即嫌弃地往后退了十来步。
严栩闻不到味道后停了下来,紧紧盯着那只公鸡,肚子似乎叫了几声。
严栩正准备烤只鸡,就游惑就站在门边的阴影里。
瞬间没有食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