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烟离引着浩浩汤汤数千余人从死生之巅后山行来,她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里,先是一愣,然后目光径直落在了楚晚宁和我身上。
“那个没了神武的就算了”木烟离像是不知道再讽刺谁,“你把楚晚宁带到这里,也不怕闯祸。”
踏仙君冷冷道:“楚晚宁一个眼神本座就知道他要做什么,至于那个没了神武的,只要楚晚宁在这里,他就不会离开。”
亏你看得透啊。不过出口闭口没了神武,瞧不起谁?老娘照样用天问。
“况且,你们这些废物里估计连这个没神武的都打不过。”
木烟离噎住了。
蝶骨一族天生灵力低微,师昧就是个例子,师昧通药理,却不善法术。
“他们在本座身边,比在上了十重禁咒的笼子里更加插翅难逃。本座好心带着他们与你们分忧,你啰里啰嗦的怎么还这么多废话。”
“你——!”
“怎么?”踏仙君掀起薄薄的眼皮,目光极冷,“不服气本座立刻就把他们送回去,从此袖手不管。你自己想办法看住他。别一不小心让他又逼近华碧楠,轻而易举要了华碧楠性命。”
木烟离无语,派了些棋子把我们带回了红莲水榭禁锢起来。
楚晚宁深夜又做噩梦了。
刘公送了些姜汤来,我们驱了驱寒,楚晚宁这时突然问我:“师昧呢……?”
“师昧……他已经拿到了月寒,等待你再次开始时空生死门,蝶骨——”
我被打断,走进来的人是师昧,不,华碧楠。
“师尊,好久不见了,殉道之路前,特意来看看您老人家。”
老?放屁!
我就喜欢老的。
“别碰他!”
我挡在了他面前,阻挡了他预碰到楚晚宁的手。
那双手,沾满血腥。
“师叔,我不喜欢手上沾血的滋味,所以我几乎没有亲手杀过什么人。我没骗你。”
楚晚宁转过头来,眼神冷得像冰:“你仁善,你心软,你不愿意滥杀无辜,你不喜欢手上沾血。所以这些事情你从不亲手去做,你造了一个踏仙君,从此屠杀儒风门的疯子是他,血腥难洗的暴君是他——他替你把所有你必须要做,却又不愿去做的事情都做遍了。你高明。”
华碧楠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我并没有让他屠儒风门,全是他的一己私欲。”
一己私欲?踏仙君的一己私欲与整个儒风七十二城又有何干?
“好一个一己私欲!若不是八苦长恨,他又怎会?!”
“没有八苦长恨,他就不会犯下如此大错吗?”
“他不会!”
幸亏,已经拔出了。
“那你为何不将八苦种给我?稚子无辜啊!”
想当年,就是种给他的啊。
“谁让那年墨燃误打误撞撞见了这一幕,本来只要抹除他的记忆便好了。可是他自己说——”
换我吧。我心里有恨,可以成为你杀人的利刃。
“后来我仔细想了想,也是啊。这么多年确实没见你恨过谁,倒不如墨燃合适些。”
华碧楠如今冷静不下来。我想不如给他注入一些善念。
“阿楠。”
华碧楠偏过头:“嗯?你再叫谁?”
“我在叫你,阿楠。”
“你,华碧楠,木烟离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华归与天音阁老阁主的孩子——”
华碧楠怒道:“别跟我提他!他不配做我父亲!”
“阿楠,你没有错,错的是当年的天音阁,错的是老阁主。他走火入魔,吃掉了你的母亲,而你的母亲拼命互住你逃掉,她不会希望你双手沾染血腥的。”
“阿楠,回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