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楚晚宁下阎罗殿的时候,我哭爹喊娘地揉着膝盖,我现在最想干的事情就是炖了小棠谢谢。
按照规矩,接下来我们面临的是三个月的禁足期。在这段时间内,不能够离开死生之巅,且需要去孟婆堂打杂,以及擦拭奈何桥的廊柱,清扫山门前的台阶,等等。
到了孟婆堂里,戒律长老非常非常担忧的看着楚晚宁和我。
他心累的说了一句:“玉衡长老、霜林长老,说句实话,我觉得这些事情你就别做了吧。玉衡你好歹是一代宗师,霜林你起码也赫赫有名。做这种洗盘子擦地板的事情……实在是委屈的很。”
楚晚宁非常淡然的说:“我犯了戒,应当受罚。”
晚宁你这是半点都没怀疑自己的实力啊!你不为戒律长老想想,不为你自己想想,你好歹也得为了这全孟婆堂的弟子想想吧!
孟婆堂上至总管,下至仆厮,听说我来做苦力,都挺悻悻然,毕竟可能是觉得我可能会和他们打成一片。但是惊闻楚晚宁要来罚做苦力,纷纷大惊失色,如临大敌。
楚晚宁白衣翩跹,飘然而至。
一张俊脸清冷平静,不带任何表情,如果给他脚下加片祥云,臂间添个拂尘,大概和仙人也没有任何区别。
孟婆堂总管觉得很惭愧,很不安,他居然要驭使这样的美男子洗菜做饭。
不过更惭愧的可能是全孟婆堂弟子可能这一个月都吃不好饭了。
楚晚宁开门见山:“我该做什么?”
孟婆堂总管扭扭捏捏想了半天,还是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长老觉得洗……洗菜如何?”
看的出来,这总管也是怕的要死了,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好。”
可能现在楚晚宁心里想的就是:管他会不会,面子不能丢。
楚晚宁去溪边后,我坦然道:“说吧,有什么脏活累活?”
“玉衡洗菜你就扫地吧!”
“啥?本公子这么帅气你让我去扫地?你要不让我去洗菜玉衡扫地吧。”
总管显然不行,“玉衡扫地,那我这孟婆堂估计这一个月都没饭碗了。”
“行行行!那么怕玉衡,到我这就随便找个活敷衍了。”
“那玉衡我也怕啊,就别说弟子了。除了你和尊主,谁愿意自己找他搭话?”
那你这么说我的晚宁倒也真是可怜了。
楚晚宁啊楚晚宁,你喜穿白衣,脾气暴躁,不喜与人亲近。但是你也是常人,也怕黑也怕冷,也有血也有肉。会在下雨的时候给弟子默默的撑结界,会护着自己能护的人,可你却从来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日过中午,楚晚宁那框青菜还不回来,厨子只能换成了红烧牛肉。
人家都做好了,楚晚宁端着青菜回来了,我拿着笤帚在墨燃那桌凑话。
“哎墨燃,你喜不喜欢吃豆腐?”
“喜欢啊,我不挑食的。”
“你信不信我一会能让你对豆腐过敏?”
“不信,师叔啊,你这般美男子,扫地就好好扫地,别吹牛了就。”
“你居然还不信,切,等着瞧!”
当日晌午,众弟子依旧和往常一样嘻嘻哈哈地进了孟婆堂,三五成群地找了位置,便去台柜那边儿打菜盛饭。
死生之巅不辟谷,伙食一向丰盛,今天也不例外。
红烧牛肉肥瘦得宜,鱼香肉丝鲜亮浓郁,农家酥肉金黄焦脆,剁椒鱼肉红艳诱人。弟子们忙不迭地抢着自己爱吃的食物,一路排着队,让伙房师傅给自己多加一勺糖醋排骨,饭上浇些卤汁儿,或者是再添些油辣子。
没一会,孟婆堂禄存长老的弟子打菜开始大喊大叫。
“你这是什么?”
那弟子头也没抬地看着盘里那颜色焦黑的诡异食物。
“青菜煮豆腐。”
“这豆腐是煮的吗?这么黑,炼丹吗?我不要了,你端回去。”
那弟子盘子递了过去,楚晚宁还没接下,那弟子抬头看了一眼大惊失色,险些盘子都打翻。
“不、不是,玉衡长老,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
那弟子都快急哭了。
“既然不吃就拿回来,不了浪费。”
孟婆堂弟子一听是楚晚宁,人声鼎沸的孟婆堂瞬间鸦雀无声。
其他师傅的饭菜都打的差不多了,只有楚晚宁那满满一锅凉透了的青菜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