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然不解地看着他,“什么事?”
山元游微微一笑,将手上的药膏一股脑地堆在林嫣然身上,“这些药膏都是用来治疗山夫人的,只是夫人在这府里没有什么人信得过,还望王妃帮衬一二。”
林嫣然听了这话不由得脸红一阵,心跳也跟着加速,她心中窃喜:这么说,荷儿最信任的是我……!
没等林嫣然答应,山元游又继续补充道:“这敷在眼上的药须得每日一换,夫人的过敏药则需一日三抹,把药抹在有红疹的地方,得抹匀些。”
“好的,我知道了!”林嫣然一副定不辱使命的模样让山元游看了不禁失笑,他看看林嫣然又看看简思妍轻微地叹了口气。“这林府嫡女的心思真是……唉。”
山元游又交代了几句就出了院子,也算是给两人一点独处时间。
出了院门看见了彩织,他才想起来院外还有人在等着,然后有些健忘地开口:“我记得还有个男人在这儿来着……?”
彩织像极了那护主的狗,(也有可能是护狗的主)不满地反驳他:“什么男人不男人,那是当今圣上亲封的肃王爷,大名鼎鼎的杀神!”
“哦——原来肃王爷不是男人啊。” 山元游拖长尾音,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
至于彩织嘴里的“杀神”一词他很是不屑,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彩织愣是没看见,他心说要是给我你们中原城区的防御图,我也能成杀神。
“你!你也就只会钻牛角尖!”彩织气愤地双脚跺地,做作之态尽显于外。
山元游为了挫挫她的锐气,专门气她一嘴:“你可别跺脚了,我怕王府的地板砖不结实给你跺坏了。”
言外之意就是讽刺她很肥胖且超级重。
而此时的颜悔才进入御书房与颜奕说了几句话。
颜奕坐在办公榻上,用手撑着自己那喜欢八卦的小脑袋,求知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在说:“快快快,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对那侧夫人如此宠爱!”
“陛下且说同意与否。”颜悔没理会颜奕八卦的态度,对此他也闭口不谈,他只想知道宫宴能不能推迟。
颜奕有些难办地看着他:“皇兄,你知道的,宫宴是依着历代皇帝的圣辰办的,如今若真是推迟到太子生辰那一日,百姓不免心有揣测,那些个大臣可怎么想?”
颜悔颇有霸总风范地皱了皱眉,“那便是不行了……”
颜奕见了只好妥协,“行行行,推迟就是了。” 颜奕还想再说什么,颜悔得了准信便头也不回地走了,颜奕无奈地耸耸肩,殿外候着的宦官进了来,他提醒着颜奕,“陛下,您这样惯着肃王他迟早要起兵造反的!”
“他……”
“陛下,您别糊涂了!这帝位本就是先皇亲口传给您的,您又不欠肃王的!”那老宦官跟着先皇多年怎会不知先皇的性子,他便是越宠着谁就越不会把皇位传给谁。
“皇兄这般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才是年长的那个呢……”颜奕慈祥地笑笑,眼角的鱼尾纹层层漾开,他看着殿门眼底深邃,恍惚间好像看见了两人年少时互相扶持的样子,他不禁感慨万千,“那时候才真真是岁月静好啊。”
宫宴前两天林家的长子林彧说是怕自己妹妹被人欺负了,特来王府看看,肃王爷平日里也不闲,加之过几日便是宫宴,更是得筹谋许多事宜,在王府里想见上一面都难。
林彧也不管这些琐碎,大摇大摆地进了肃王府,却不知道自家妹妹住哪个院,他随便进了个看得顺眼的院子,不巧,正是简思妍住的凝心院。
他见敲门没人应答以为是个荒着的杂院,没多想就推门进去,略微枯黄的叶子在清风的撺掇下离开了自己大半生所待的地方,晃晃悠悠地飘落在地上。
一个拥有惊世之姿的女子身着素衣蒙着眼倚着靠树的墙眉头微皱,好似在思索什么,身后一人撞在他背上,却将眼前的人撞进了他心底。
他一时间被白衣女人的惊世容颜和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而又不失清冷的气质晃了神,乱了心,竟误以为是哪个天仙下了凡尘。
“兄长,你怎么来了?”林彧痴痴地看着简思妍,直到身后之人打断了他的梦,那人稍显慌乱的语调将他从天马行空的梦里拉了回来。
“荷儿与我已是和解了,你又何故专程来王府找她麻烦?”林嫣然不悦地皱皱眉,飞快跑到简思妍身边,像护着小崽子似的护着简思妍。
“见过王妃,见过呃……那什么……林公子!”简思妍放弃思考王妃的哥哥自己该叫什么,于是喊了一声林公子。
“你是肃王的侧夫人!?”这个消息简直震惊林彧八百年,他尝试给自己进行催眠,心底干笑几声,怎么会呢,这如天仙般好看的人儿会是那个喜欢欺负自己妹妹的侧夫人?不可能,怎么可能。
可是事实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眼前,他再怎么给自己洗脑也无济于事,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吃惊,讪讪地化解尴尬的气氛,“嗯……见过侧夫人,在下今日前来是为了看望舍妹,并非来找你麻烦,请不要误会,我早就听舍妹说侧妃与她冰释前嫌,如今一看确为如此,咳…在下有一事与舍妹相谈,暂且扰了侧夫人,还望多多包涵。”
说罢林彧将林嫣然扯到院外,一个劲儿地套她的话。
“侧夫人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你没对她怎么样吧?”林彧先前常挂在嘴边的话从“她没把你怎么样吧”变成了“你没把她怎么样吧”。
只是他这一问就触到了林嫣然的伤心事。
“荷儿的眼睛是上次的事造成的,若不是荷儿,那日死的便是我了,可我宁愿如此也不愿她的眼睛因为我变成这样。好在幻言识得个本领高的医师……”
林嫣然怎么也是京城第一美人,如今这泫然欲泣的模样谁见了不心生怜爱?林彧轻轻地拥着她,柔声安慰:“别胡思乱想了,人侧夫人也没怪你不是?”
林彧话刚说完安慰的话,林嫣然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擦了泪振奋起来,挪开步子去给简思妍换了药。
换林彧纳闷了,他心说我这安慰人的活儿已经到了如此高的境界了么?
然而只有林嫣然明白,自己是因为那位医师对她的信任以及简思妍并不排斥她的种种行为而重新振奋。
山元游午时一刻又来了肃王府给简思妍看了看伤,很高兴的告诉简思妍眼睛快好了,只是还需要调养几日,最近三十天不能见强光。
“还有,别总没事盯着太阳看,都是邪教迷惑人的语言,你那样做真的开不了天眼。”山元游悠悠地开口告诫她。
简思妍讪笑道:“元游,你在说什么呀?”
山元游没再和她废话,与林嫣然道谢一番便回去了。简思妍不禁感慨,“今日一别,不知日后何时能再见了。”
“那小子好几天没来了,不会是家里管得严不让他疯了吧?”简思妍小声揣测着,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两人初见那日的情景。
“他好像说,自己姓颜来着……”简思妍的大脑有些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