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清晨，嫔妃们一早便聚在琅嬅宫中，似有约之意。琅嬅在里头梳妆，并未出来，嫔妃们莺声燕语，很是热闹。
绮莹思索了许久，她忍不住问道“昨儿夜里吹了一夜的冷风，也不知是不是妹妹听岔了，怎么觉得好像有凤鸾春恩车经过的声音呢？”
玉妍摆弄着流苏发簪，悠悠道“仪贵人没听错，路上结了冰声音更是如惊雷一般。又有谁会听不见呢？论说消息，娴贵妃娘娘最灵通，娴贵妃可知是发生了何事？”
如懿浅会了个笑“本宫昨夜歇息的早，不曾知晓这些。”
海兰道“嫔妾昨夜从宝华殿回来，正瞧见凤鸾春恩车经过，的确是载着人的。”
绿筠闻言便好奇了起来，她忍不住道“昨夜皇上未翻牌子，这凤鸾春恩车到底是接了谁去？”绿筠思索片刻“莫不是皇上念着贵妃娘娘的琵琶，又接了娘娘去？”
晞月清冷一笑“这种有违宫规又秘不告人的事，左右不是本宫便罢了。纯嫔生了三阿哥许久，这脑子依然如此，果真是一孕傻三年。”
绿筠有些尴尬，她转头向如懿求助。
如懿对这些倒是不感兴趣，不过是皇帝的一时兴起，淡淡道“你们若真好奇，不妨去寻王钦李玉，这哪里有他们不知道的事。众妃好奇之事皇后娘娘定然会说，你们倒是心急了些。”
晞月轻笑一声“娴贵妃当然不着急，这青梅竹马的情谊不是人人都得的。就怕日后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失落着。”此言一出，玉妍和绮莹跟着乐呵。
如懿瞪了一眼，悠悠道“昨日本宫路过养心殿，琵琶声绕，轻拢慢捻。宫人都说那南府的琵琶女技艺高过了慧贵妃，宫人之言往往是最纯真的，慧贵妃可是要好生努力了。”
晞月哼了一声“不过是技艺不精的魅子罢了，这些宫人的眼光是越发差劲了，好坏都分不清了。”
众人正说道着，琅嬅扶着素练走了出来，好奇问道“方才听众位妹妹说的热闹，可是有什么趣事？”
众人噤声起身向琅嬅问安，琅嬅往正中椅上坐下，吩咐了各人落座。
玉妍率头说道“臣妾们刚才在说笑话儿呢，说昨夜皇上并没有翻牌子，凤鸾春恩车却在长街上走着，不知是什么缘故呢。”
琅嬅闻言淡淡一笑，这笑意恍若雪野上的日光，轻轻一晃便被凝寒雪光挡去了热气“原来是此事啊。能有什么缘故，不过是多了一位妹妹作伴。”琅嬅看着众人面面相觑又道“方才你们来前，皇上已经让敬事房传了口谕，南府白氏，着封为玫答应。本宫也已经拨了永和宫给她住过去。”
晞月紧紧攥着手怕，心下一惊“南府？那不是…”
琅嬅面上波澜不惊，淡淡道“按理贵妃是见过的，听闻是一个弹琵琶的乐伎。”
玉妍打趣道“娴贵妃当真是料事如神，方才提起了南府琵琶女，如今就闻封了玫答应。”
如懿并未理会，她更好奇这白氏是何等人许，这后宫中又多了一位平分秋色的。
绿筠似抓住了机会，她嘲笑着道“这玫答应也是能耐，琵琶弹得好又得了皇上的喜爱。这风头好比贵妃娘娘当年。”
晞月闻言如剜心一般，皇上明明是嫌她琵琶不好，被如懿闹腾一番颠倒了黑白，如今还要被着小小的纯嫔取笑。
玉妍眉眼中带了几分戾气“前几日阿箬就因此被处死，这乐伎连宫女的地位都不如！乐伎是什么低贱身份？在这里与我们平起平坐？这种身份多半是没见过世面，除了聊些戏子勾魅还能如何？咱们已经有一个海常在平时陪着说刺绣，如今倒来了个能弹唱曲的。”
如懿肃然道“如今都封赏了，便是后宫姐妹。嘉贵人今又失言，难不成要引起六宫不睦？”
琅嬅叫道“好了！”她缓和了一下道“不管怎么说，玫答应都是皇上登基后纳的第一个新人，皇上要喜欢，谁也不许多一句闲言碎语。本宫只有一句话，六宫和睦，才能子嗣兴旺。谁要拈酸吃醋，彼此间算计，本宫断断容不下她！”
众人诺诺答应了，气氛淡了些。琅嬅继续道“传玫答应！”
蕊姬着了暖绸绣花宫装，鬓边满是点翠装扮，有几支蝴蝶簪子轻灵如生，显得华丽而招展。她恭恭敬敬向琅嬅行了礼“玫答应低头欠身，行了一礼：“臣妾永和宫答应白氏参见皇后娘娘，见过各位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含了一缕妥帖雍容的笑意，和言道：“这便是玫妹妹了，本早应相见的。只是一直大雪，到了今日才得见。起来吧，莲心，赐座。”
蕊姬道：“本该早些来拜见皇后娘娘的，可惜天公不作美，来时下起了雪，路上湿滑，慢慢悠悠才得以赶来。”
琅嬅温和的笑道“这心意是最重要的，雪天路滑应当注意些。众位妹妹也是好相处的，日后朝夕相见便能明了。”
玉妍好奇道“果真是清丽。玫答应身着单薄，这衣裳倒像是江宁织造新贡的暖缎。”
蕊姬笑道“嘉贵人好眼力。”
玉妍多有不屑“这暖绸难得，就连皇后娘娘宫中都没有，皇上对妹妹可是疼爱。只是皇后娘娘主张节俭，你这般未免奢华了些。”
晞月配合道“可不是，这般可是要把皇后娘娘比下去！”她小声道了一句“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蕊姬懒懒抬了抬眼：“是吗？可是皇上喜欢嫔妾这样穿。那嫔妾到底是听皇上好，还是皇后娘娘好？”
琅嬅有些尴尬但依旧和颜悦色“万事以皇上的心意为主。”
绿筠凑到如懿身边小声道“今日初见她便如此大胆，这性子怕是不好相处的。”
如懿浅笑，如此张扬早晚出事“不好相处不相处便是了，日常打些交道便是。”
琅嬅道“好了好了。外头虽然雪停了，但天寒地冻，路滑难行，大家还是早些回去吧。快到年下了，莫要冻着身子。”
众人答应着散了，各自回宫。
绣夏道“御花园的梅花的开了，现下雪景正好，主儿可要去看看？”
如懿笑道“也好，日日在宫里待着也是闷得慌。”
二人正要迈步出去，忽听身后一声唤：“娴贵妃娘娘留步，娴贵妃娘娘好雅兴，嫔妾正好想去御花园中赏雪，不知娘娘可否愿意与嫔妾同行？”
如懿闻言心中有所警惕，她给了白氏面子，笑道“既然妹妹愿意，那便结伴同行好了。”
二人慢慢踱步向前，雪后的御花园更是明亮，几株梅花盛开正旺。清芬馥郁，冷香透骨。
如懿不自觉的望向梅花，此状被蕊姬尽收眼底，蕊姬笑道“娴贵妃娘娘喜梅花？”
如懿伸手攀住花枝闻了起来“梅花傲骨，本宫很是喜欢。尤其是那绿梅，清雅宜人，不落凡骨。”
蕊姬道“绿梅难得，娘娘可曾见过？”
如懿颔首：“小时候和阿玛去苏州，在那时见过几次，实在是人间至美之物。”
蕊姬嗤笑一声，清冷之色于面“嫔妾是因为擅弹月琴，才被人从苏州买来，后来才机缘巧合被送进宫来。”蕊姬心底有些忧伤“娘娘不好奇吗？妾本来擅长的是月琴，只因入了南府，教习师傅说先帝喜欢琵琶，才改学的。喜欢什么，中意什么，都由别人说了算，半点由不得自己。嫔妾原是府里一个乐伎，漂若浮萍。娴贵妃娘娘金尊玉贵，连喜欢的花都是骨格清奇的稀世绿梅，相形之下，嫔妾不过是风中柳絮，蒲柳命数了。”
“只可惜这绿梅实在难得。凡事太过清奇，终不容于世长久。”晞月走过来道。
蕊姬行礼道“慧贵妃安。”
晞月摆手，毫不在意的说了句免礼。她瞥了白蕊姬一眼，笑着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原来说的就是玫答应，这飞上枝头变凤凰气质都变了些。”
蕊姬微微低首，取笑道：“再相见，贵妃娘娘雍容华贵，风姿依旧啊。”
晞月细细打量着，她笑道“如此会说话，南府怎么不选你去唱曲？白蕊姬？果真是个好名字，一看就是供人取乐的。”
如懿笑道“玫答应刚入宫，贵妃也别光顾着打趣了。”
蕊姬道“嫔妾倒是喜欢同贵妃打趣。名讳之事是命中注定的，若能供皇上一时之乐，就是嫔妾无上的福泽了。嫔妾的琵琶技艺不如娘娘精湛，嫔妾一直好奇皇上为何放着娘娘这一手琵琶绝技不听，只喜欢嫔妾这些不入流的微末功夫。如今想想是岁月不饶人。”
如懿呵斥道“玫答应莫要胡言乱语，肆意犯上。”
蕊姬不屑一顾“当者自己清了！”
晞月怒火上身，她狠狠道“掌嘴！”
如懿道“玫答应初入宫廷不懂规矩，又是皇上新宠，掌嘴未免损伤容颜，慧贵妃不如宽恕她一会，让人好生教着规矩便是。”
蕊姬哼了一声，并不领情“娴贵妃不必求情，本宫好歹是主子，怎能让这奴才欺负了去？如此也是，慧贵妃也是包衣奴才出身，若非抬旗之荣，你连个侧福晋都当不上！”
晞月冷笑一声“一个小小的答应还敢议论贵妃？云泥之别，又不知廉耻，如此该罚！双喜，还不打她？”
如懿喊道“不可！”她缓和了语气“毕竟是后宫御花园，吵吵闹闹有失体统，慧贵妃何必依依不饶？玫答应以下犯上，按理当闭门思过。”
晞月冷笑道“若是思过有用，那为何留有掌嘴之罚？双喜，打！”
那声音却噼啪响亮，玫答应嘴角也红肿起来。忽闻一声住手，原是皇后赶来。琅嬅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她道“本宫本想去阿哥所探视几位公主阿哥，谁想才走到这里，就听见你们喧哗吵闹，毫无体统！这里是宫中御苑，不是你们自家的刑场，容得你们在这儿失了皇家的体统！”
晞月狠瞥了白蕊姬一眼，挤出几分笑色，回禀道：“皇后娘娘息怒。娘娘有所不知，玫答应出言狂妄，肆意犯上，不仅讥笑臣妾出身包衣，又讥讽臣妾人老珠黄…”
蕊姬倒是硬气，她不甘示弱道“皇后娘娘明鉴，臣妾是说过慧贵妃出身包衣，但就因贵妃出身包衣才有今天的荣宠，这话并没有错。但贵妃娘娘所言人老珠黄，臣妾绝对没有说过这四个字，只是叹息岁月匆匆罢了。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大可问问娴贵妃娘娘！”
如懿回道“玫答应的确出言不敬，这人老珠黄四个字只是慧贵妃自意。”
皇后脸色一沉，喝道：“好了。各人有各人的意思，一时误会也是有的。”她缓了缓声气，和颜道，“玫答应是新晋嫔妃，自然有礼数不周的地方。你是贵妃，管教约束也是应该的。既然掌嘴也掌了，脸也成了这个样子，罢了，都起来吧。”
众人谢过起身，蕊姬依然倔强道：“皇后娘娘，臣妾的确言语有失，但贵妃娘娘气急败坏便叫掌嘴。臣妾新侍皇上不久，就损伤了容颜，又如何侍寝？皇上若是问起，臣妾不敢不答。”
琅嬅冷眼看着：“皇上若是问你，你们各执一词，皇上谁的也不会听。本宫只会秉公直言。你错在言语犯上，贵妃罚你不错，只是罚你的人下手太重罢了。你要再不安分，频频生事，本宫也不会容你！”琅嬅见众人不再吭声，她道“这件事情娴贵妃未曾多加参与，就由你送玫答应回宫，好生劝导着。”
白蕊姬含着怒意，她礼也不行怒气冲冲的走了。如懿只得跟在后面。如懿瞅了一眼绣夏，似不想接这烂摊子。
如懿小声和绣夏道“玫答应初入宫廷便胆大妄为，若无底气她断然不会如此，你命人盯着些，看看她找了什么人。”
绣夏小声答道“奴婢明白。她只言重装慧贵妃，必然有疑。”
如懿点了点头便跟着走了过去，一路上宫人诺诺的，蕊姬红肿的脸颊显得格外出木。蕊姬宫中用的是答应根本用不上的红箩炭，绣夏见了都不免有惊讶之色。
如懿抬头望着匾额“仪昭淑慎。这可是皇上的御笔？”
蕊姬将那四个字轻轻读了一遍后道“娴贵妃好眼力，这几个我倒是认得，但搁在一块儿就不知是什么意思了。”
如懿微微一笑“《仪礼》中说‘敬尔威仪，淑慎尔德’，意思是要求女子和善谨慎，以保仪德。皇上对你很是看重，既赐了永和宫，又赐了御笔，这可是难得的恩惠。”
蕊姬笑了笑“多少人要看见了都会觉得我不配，可是配不配，这都归了我的。娴贵妃说这是至高的荣耀，嫔妾自要好好收着。”
如懿接过宫人手中的鸡蛋递上“脸上的伤肿得厉害，本宫叫他们煮了鸡蛋来给你揉揉。本宫唤了太医，一会儿让太医给你瞧瞧。”
蕊姬轻笑一声“这都是下人们该做的事，有劳娘娘了。”
如懿微微蹙眉“眼看着你得宠，听你的话，倒像是很介意自己的出身。”
蕊姬冷笑道“能不介意吗？嫔妾这微薄之身，初次侍寝便越级封了答应。她们啊又有几个能瞧得起我？动不动就拿嫔妾的出身说笑，说到底海常在也是如此吧？这出身不好，自是艰难了些。娘娘出身乌拉那拉氏也是一个痛楚吧？族中无人，唯有宫中二人照拂着。”
如懿并不气恼，只是平静着笑道“本宫从不把次当做痛处。倒是你过分在意了出身，才会惹得非议取笑。有些事情瞒在心底便好，何必日日想着说着？你平步青云，多少人羡慕不来。”
蕊姬脸色并不好看“不过是遇到了好的机遇罢了。娘娘可是疑心嫔妾受了她人的指使和提点？嫔妾倒想如此，可是嫔妾这一辈子都是只由得命，由不得人。”
话音未落，有一宫女进来禀道“主儿，皇后娘娘跟前的素练姑姑来了，在外边候着呢。说是来送太医院的药。”
蕊姬点头“那就让她进来吧。”
素练福身后道：“娴贵妃娘娘、玫答应，奴婢奉慧贵妃娘娘的旨意，特意从太医院取了上好的消肿药膏来给玫答应。”
蕊姬冷笑一声：“慧贵妃好善的心哪！刚打了我就送药来，以为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就完了吗？这药我还真不敢用。娴贵妃不妨帮嫔妾瞧一眼，这些东西嫔妾也不懂得。”
如懿心有顾虑，为何非要让自己瞧上一通？如懿正想着，江与彬进来行礼道“微臣见过娴贵妃娘娘、玫答应。”
如懿正愁无人解局，她道“既然江太医来了，便瞧瞧这药有何不妥？”江氏是惢心的青梅竹马，自可称谓心腹。
江与彬是了一声，他拿起药膏闻了闻“这的确是宫中平常所用的消肿药膏，冰敷，用鸡蛋揉，服食山药、薏仁和三七粉，都可以活血消瘀，这些都有助于玫答应早日康复。”
素练送了口气“江太医说的是。其实贵妃娘娘责罚玫答应之后自己也很后悔，又被皇后娘娘训斥了一顿，所以忙不迭吩咐奴婢送药来，以免皇上召见答应时无法侍奉。玫答应放心，只要用这个药，三天就会消肿的。”
“三天？”蕊姬嗤笑道，“你能保证这三天皇上都不宣召我？”
如懿解围道“这药已然是快的了，你盛宠优渥不差这几日，好好修养才能更好服侍皇上。”
素练欠身道：“皇后娘娘说，如有宣召，也请玫答应顾全大局，切勿动气喧嚷。毕竟慧贵妃那儿，皇后娘娘已经狠狠训斥过了。若再生枝节，只怕今日的事玫答应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蕊姬有些语塞，她依旧傲气道“那就替我谢过皇后和贵妃。只要这张脸没事，这次的事我罢休就是。”
素练笑道：“这就是了。玫答应新获圣宠，一定是希望以后步步顺利，事事遂心。您如此识大体，自然会心想事成的。”
说罢素练便退下去了。如懿也随之告辞离去。
出了永和宫门，素练回过头来欠身道“多谢娴贵妃娘娘照顾奴婢家中之事，奴婢感恩不尽。只是奴婢同贵妃娘娘交往甚少，实在不知娘娘为何要帮衬着。”
如懿扶起她，温和道“家中府中难免困难有事，本宫是深有体会。本宫也是偶尔听闻你家中不易，顺带帮衬着罢了。”
素练心中仍有警惕，她道“娴贵妃娘娘贤惠，不论何得其说奴婢都是要感激记着的。”
如懿道“宫中因节俭之事与你相同的宫人甚多，本宫倒不在意你们如何念着，只是想做些善事罢了。你若是有困难，大可来翊坤宫找本宫。这时候也不早了，素练姑姑该去长春宫复命了。”
素练心下琢磨着，她平静道“奴婢告退。”
绣夏望着素练的模样，思索片刻道“素练倒是对娘娘警惕的很。”
如懿玩弄着护甲道“日久见人心，就算她不情不愿，心里终究是欠了本宫几分人情。本宫现下想的多是玫答应一事，听她之言倒像皇后之人。皇后先前因嫡福晋一事对本宫心存介怀，如今高氏抬旗对富察氏也有了威胁，我们二人虽说相互抗衡着，皇后总会多留个心眼。”
绣夏道“这也非全然不可能，奴婢派人瞧着便是。玫答应性格高傲难料，是个不好相处的主儿，想必没人会同她交好。”
如懿瞥了一眼道“若有心自交好。本宫倒想探察着她的心思，若有投趣之处，说不定能成个知心良友。”
绣夏道“是。海常在近日也颇得皇宠，想必有人会借此挑拨。”
“海兰心细友善，几丝谣言倒不会伤了根本之情谊。本宫之感玫答应总是过分曲解，叫海兰好生对付便是了。”如懿道。
“娘娘说的是，奴婢明白。”绣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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