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XW 试探

离开“帝王”的办公室，紫心蔓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七楼的档案室——比二楼的更大更机密。她要与前任“正义”商量楚问晔的考核。

前任“正义”已经在里面等她了。

“严先生好。”紫心蔓微笑着打招呼，严屹戴着的项链吸引了她的注意，三角形框架中有一只眼睛，眼珠映出去许许多多东西，还挺写实的，大概是用黑曜石做的吧……

“晚上好，世界。”严屹回答道。没有多余的客套，这让紫心蔓感到满意。

“我对考核的设想是，直接找一个案件让楚问晔解决，解决了就通过。”严屹直接切入主题。

“这确实是一个考察他综合素质的好办法，”紫心蔓附和道“但车里的案件难度会不会太高了，而且只有他一个人，要不去二楼的档案室看看?”

严屹并没有立刻回应紫心蔓，而是向前走了几步，取下一个薄薄的文件夹递给她:“我看这个案件就不错啊。”

紫心蔓快速扫了一眼案件，大致内容是:一位叫安娜·金斯弗的魔法师反对用动物做实验，她先后用魔法让两个相对的小人物在短时间内猝死，她的第三个目标是一位做出过杰出贡献的生物学家，他的发现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他也因此受到许多人祈祷和祝愿的守护，所以他没有被金斯弗的攻击伤到，反而是金斯弗受到了自己所召唤的能量的攻击，并在之后很短的时间里猝死了。

“呃……首先，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其次，楚问晔不会魔法，而解决这个案子，必须有一定的魔法常识。还是换一个吧。”紫心蔓语气柔和但态度坚定。

“你怎么看这个案子?”严屹有些突兀地问道。

紫心蔓不清楚严屹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回答道:“嗯……从魔法的范围来说，这个案子警示魔法师要量力而行，找合适的目标。从魔法的道德问题来说，就比较复杂了。”

“那你觉得金斯弗做的对吗？”严屹继续追问，他站在背光的地方，紫心蔓无法看清他脸上的神情。

“……可以再问得明白一点儿吗？”

“大概就是……你认为金斯弗为了保护动物伤人这件事做得对不对。”

“……杀人肯定是不对的……她保护动物的心情可以理解，人类确实做了很多伤害动物的事。但是……杀人就是不对的……”紫心蔓一直对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十分不满，想改善又没什么办法。

“更何况，杀死一个两个又能怎样呢？生命可以被毁灭，但人性的丑恶永不会消失，野心只会不断扩大。再说，那些拿动物做实验的人做错了什么?他们不过是站在人类的立场上，为文明进步做贡献而已，为何引来杀身之祸?保护的方法不应该是毁灭，而是在矛盾中寻找平衡。”紫心蔓整理了一下思绪，补充道。

严屹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又抛出一个问题:“你说金斯弗是不是很可笑?她不仅没有为动物谋到利益，还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了。”

“这并不可笑，严先生”紫心蔓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们不是她，无法和她感同身受，任何决定都不可笑，每一种选择都值得尊重。”

严屹微微一笑，转过身来:“这样啊……我们去二楼的档案室看看吧。”

严屹转身时，别致的项链晃动了一下，在温和的光线下折射出一种奇异的光芒，与此同时，一个画面在紫心蔓脑海中一闪而过。

紫心蔓俯身凝视着那只乌黑的眼睛，过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楚老师，您在看着，对吗？”

长久的沉默……严屹实在不明白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楚弈此时正坐在左宥的办公室里，两人紧盯大屏幕。少女神色平静，双眼澄澈而锐利，似乎能穿透荧幕。

“……您在试探我吗？”紫心蔓率先打破了沉默。

楚弈轻轻叹了一口气，对着小话筒说道:“我很抱歉……”

“好的……”紫心蔓语气毫无波澜“我们继续吧，严先生。”

“你不想再问点什么吗？”楚弈的声音再次从项链中传来，夹杂着少许电流声，有些失真。

“您愿意告诉我的时候我自然会知道。我相信，承认试探已经是您最大的坦诚。”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语调。

楚弈关闭了话筒，左宥往沙发上一瘫:“她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啊……”

“大概是直觉或者灵视吧。”

“话说你怎么一点不紧张，当时我都快吓死了。”

“你不也看到了吗，她并没有生气……不过还是要去道个歉的。”

“话说你为什么要试探她?”

“我想看看她心中的正义是什么……心蔓虽然看上去温温和和的，但很有自己的想法，善良又不懦弱，善良让她更加在意别人忽视的事物，也让她在面对人性中的恶时强烈地想要做些什么。我很怕她误入歧途。”

“那你今天观察下来结果如何啊？”

“有理想，也有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