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春雨洗芳尘,窗外的桃花开得正娇艳,风起,摇曳,满树的纷飞,好一番春意盎然。被昨晚的大雨洗涮过的叶子绿得发亮,处处生机盎然,清脆的鸟叫声不绝于耳,偶尔还能看到匍匐在一旁的小昆虫和慢吞吞爬行的小蜗牛。
雨过天晴,本来是一个适合出游的日子,偏生无人关注这醉人的春意。
十里桃林里翻天了。
青丘白家都聚在屋前的空地上急得团团转,已经嫁去天庭的那两位也在匆匆朝这赶来。
除了狐后在屋里帮忙,其他人只能心里干捉急又无计可施,外边的人不清楚里边的情况,连清脆婉转的鸟啼也变得扰人起来。
今早白真喝了碗稀粥又困倦地睡了回去,迷迷糊糊间感到了阵阵痛楚,可眼皮沉重得很,脑海里还不停变换场景,明暗交叠,好一会都分不清梦里梦外。
白真抬起手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点,他蹙眉伸手摸了摸身下的被褥,已经湿了一片,水渍还在不断蔓延。
白真一瞬清醒了。
还没等他喊一声,折颜就推开门到了床边,麻利地把一切准备就绪。
身上的痛感越来越强烈,明明春寒料峭,白真的汗水却一层一层地出,全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攥紧垫着的被子,将部分注意力从腹痛分散到手上,被罩都被抓出了折痕。
白真心里慌得很,泪眼汪汪地看着折颜,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怕的。
“真真,莫怕莫怕,有我在呢。”折颜给白真擦去脖颈上的汗,尽量缓和语气去安抚白真,“你先不要用力,深呼吸调整状态。”
折颜俯身钦了钦白真的额头,把泌出的汗珠也钦了去,白真跟着折颜的节奏一呼一吸,很快就平静下来。
在白小颜还躁乱地围着门口打转的时候,狐后风驰电掣地赶来了,徒留狐帝一群上神在后面远远地追。
狐后出现时,折颜暗暗松了口气,有了狐后帮忙,折颜终于能腾出手了。他把白真扶起来,让白真将手搭在他肩头……
白真偶尔会喊一两声疼,折颜满眼怜【】爱地看着白真,源源不断地给白真输灵力,说尽各种好话去安抚他的小狐狸。
又熬了段时间,待时机到了,狐后方慢慢引导着白真。身上的疼痛倏然剧烈起来,传遍百骸,好似连指尖都是痛的,白真疼得咬紧下唇,狐后怕他咬伤自己,便又给他塞了块叠好的手帕。
树上的鸟雀都换了多轮,屋前的人都快把地踩塌了,才等来一声嘹亮的哭啼声。大伙左等右等,光听声不见人影,又开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白止背着手皱着眉头,满脸严肃焦虑,刚停下的脚步又复动起,“怎么还没出来啊?该不会是真真出什么事了吧?”
也怪折颜把消息瞒得太好了,除了他和白真,其他人都是一知半解。
约莫又过了二刻,婴【】儿的【】哭声再次响起,与先前不同的是,这次是两道哭声此起彼伏。
白止心里咯噔一下,长长呼出一口气,随即喜笑颜开。
这一番折腾得白真精疲力尽,心里紧绷的那根弦骤然放松下来,脑袋一歪就昏睡过去,被汗浸湿的青丝还黏糊糊地贴在脸颊和脖子上。
折颜捏了个诀把床铺都清理干净,把白真好好地收拾一遍,最后在白真的辰口上*了又*,才给他盖好被子。
狐后一手抱着一个奶女圭子去了隔壁房间,白家人紧跟着狐后一窝蜂涌了进来,知道白真平安无事后,对着两个皱皱巴巴的小女圭女圭笑得格外灿烂,非得轮番抱上一遍才肯罢休。
尤其是白止,笑得褶子都出来了。
白小颜猫着身子挤进人群中瞧了两眼,又回到白真房前守着,它知道折颜在里头,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有些念着白真罢了。
过了一会儿,白止也回来了,和白小颜一块候在门外,他蹲下摸了摸白小颜道:“你这小猫倒忠诚。”
白小颜不喊不叫,乖乖蹭了蹭白止的手背。
打这天起,白小颜再也不是这十里桃林里年岁最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