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女士看向门口,第一眼便看到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二人顺着夏女士的视线看过去。
“松手。”
蒋泺哦了一声,不情愿地松开了自己的爪子。
夏女士随便和夏炽嘱咐了两句之后,便扭头去问蒋泺。“小泺,之前一直没问。你住哪啊?”
蒋泺看着夏女士,明明才在夏炽对门买了一套精装房,可他还是鬼使神差地回了句。“我刚从军区回来。至于住哪,以后再说吧。”
夏女士爽快地拍板决定,“那这样吧,你先去夏炽泺那住两天。正好你俩好多年没看见,借此机会叙叙旧。”
神助攻啊,蒋泺在心底默默感谢自己未来丈母娘的倾情帮助。并在心里发誓,以后夏女士就是我亲妈,谁欺负我亲妈我就跟谁急。
站在一旁的夏炽看着唠的欢快的两人,微微蹙眉。
啧,好麻烦。
蒋泺回望夏炽,想要解释。却一下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口。
夏女士在蒋泺身后拍了拍他的肩,“你俩好好聊聊,我走了。”随后转身离开。
蒋泺最终还是去了夏炽的家。
夏炽坐在桌前,看着蒋泺搞了一大桌的火锅。
火锅又红又辣的汤底咕噜噜的冒着热气,蒸腾的水蒸气在空气中飞舞,房间里弥漫着食物的香味。
将这个极简的冷色调房间,平添了几分暖意。
意外地还不错。
两个人静静地坐在一起,很平静地吃着火锅。没有昔日老友重逢的激动。就仿佛两人从未分开,现在只不过和往常一样,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顿再平常不过的饭。
关于蒋泺的突然离开,两人谁也没有多说。仿佛人回来就是最好的结果。
吃完饭,蒋泺乖乖去洗了碗。虽然生平最讨厌洗碗,但夏炽还在气头上,实在是不敢造次……
虽然丈母娘很给力,但显然天使还在为自己不告而别的事情生气。吓得蒋泺一句话都没敢说,现在进度依旧为零。
还好天使心软,还是放蒋泺进了门。
看来得让天使再心软一点……
吃完饭,夏炽就回到了自己房间。空留蒋泺一个人望门兴叹。
蒋泺拨通了宗青的电话,“我回部队时你给我的那份心理评价问卷再发我一下。”
宗青很快回复,“不需要,你可以用你自己的。”
“通过我对你在医院半年里的观察,还有你队友对你的评价。我对你的心理状况已经有了判断。”
“你除了有些轻度抑郁和潜在反社会以外。其他都还好。”
蒋泺坐在床上,消化了整整一分钟。反问道,“队友,那个队友?”
“高琦。”
蒋泺不服气,“高琦?你去问高琦?高琦那小子有多怕我,你又不是不知道。问他能有可信度吗?”
宗青:“正常人会在大街上遇见碰瓷的人时,主动掏钱,再撞一次的吗?”
“那次是在追捕嫌犯,情况特殊。”蒋泺梗着脖子解释道。
“因为要追捕嫌犯,所以没撞成。就把碰瓷的人也带回警局?”
“……”
“高琦他那么怕你,不是没有原因。你自己也应该好好反思一下。”宗青冷静的声音传了出来。
总归是能让天使心软就行……
“好吧,我认了。你明天给我送点药过来。”
宗青:“我给你送点治疗抑郁的药物过去。虽然医学方面我是全能,但我还是建议你最好是找个心理医生,仔细治疗。”
“不至于吧。”
“至于。我一开始以为你是狂躁症,打算把你送到精神病院里严加治疗。后来鉴于你有演戏的可能,才放弃的。”
蒋泺听着宗青的电话,拳头硬了硬。最后强压着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蒋泺缓缓吐着气走到阳台,点了根烟。一点星红的火光在黑夜里尤为明显。
虽说这么多年蒋泺到底是什么德行,他自己心里也有数。一直在心里记挂着夏炽,自允他是自己的白月光,为了小可爱守身如玉。
可他也明白,在那样的环境里生活多年的他,无可避免沾染上的恶意……
就算从深渊里爬起,也永远不会忘记黑暗中那一双双戏谑的面孔。恶意在心底滋生,如同毒瘾般疯狂着缠蚀着人的理智。
这样的自己,到底还配得上小可爱吗?
本想着如果小可爱忘了他,那他就算死缠烂打也要让小可爱这辈子都忘不了蒋泺这个名字。可小可爱还记得……
啧,突然就心软了。
这可不像你啊……
江甜,作为夏炽身边最优秀的经纪人兼助理。在昨天见到蒋泺的第一面起,就敏锐地觉察到蒋泺这个长相凌厉张扬且极具攻击性的人,不是什么善茬。
果然,女人的第六感永远都是那么准确。
昨天轻而易举地上了我崽的保姆车,今天就给我搞这一出?
这是今早江甜看到的热搜置顶:晚会上突然出现一神秘男子。该男子和夏炽影帝关系极好,两人当晚提前离开晚会。并在夏炽影帝所住的小区发现二人身影。这是夏炽影帝自出道以来,首次拍到与人同时出现在小区,疑似恋情曝光。
江甜快要气炸了,一大早去打夏炽的电话。“你和那个蒋泺到底是什么关系?”
“以前的朋友。”
“真只是是朋友?”
“嗯。”
江甜长舒一口气,“既然这样,那咱们问心无愧。你今天有时间开个直播解释一下就行。见到你的盛世美颜,粉丝就不会在记得你的花边新闻了。”
突然反应过来的江甜,话语骤停。天哪!我刚才吼了夏炽!我有什么勇气去吼夏炽的呀!我崽一大早醒来就看到有人乱写他的花边新闻,心情一定不好。我没有去安慰他,反倒吼他?我这个经纪人做得太失败了。
夏炽躺在床上,听着江甜小心翼翼地开口。“崽,你没生气吧?”
“没有。”
“那直播,能播吗?”
“……”不想。原本的休息日突然安排工作,换谁谁都不爽。可夏炽明白这是最好的方法。不及时解决,媒体的视线转移到蒋泺身上,会影响蒋泺以后的生活。
他一边去推房间的门,一边回江甜。“我知道了,早晨八点开始。”
夏炽推开房门就看见蒋泺斜靠在墙上,洗了澡,穿着睡衣。水珠从发丝上坠落,落在锁骨上,再从锁骨一直向下滑落,流向更深处。
“崽,吃早饭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