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玉城大王子就那脸长得好看,不也就是一个……那个词叫啥?对!衣冠禽兽!翻墙扰民,还调戏民女的!”
“ 哎,话说这玉城大王子不是来做质子的吗?怎么还这么潇洒?”
“ 咱们公主可在他们那边呢。再说了,在质子成天饮酒作乐的,也不好玩啊,一点反抗都没有——没意思。”
“ 噗,这玉城大王子这样一个货色,也不知道在忌惮一些什么…… ”
“ 哎哎哎!这话别乱说啊!”
长安闻名天下的歌楼 —— “ 向阳花木 ” ,长安百姓时常来此听曲儿闲谈,各自坐一圈,谈共同话题,听着悠扬悦耳的乐曲。
近来 “ 向阳花木 ” 的话题都向了那个玉城大王子—— 玩世不恭,花天酒地以及翻墙扰民已经成了长安百姓给他定的标签。要不是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就他那大晚上翻别人家的墙,调戏漂亮姑娘,不被打死才怪!
治安官狄仁杰也是对他很头疼,女帝让所有官员都不要管他,自然也不可以让百姓揍他,虽说是一个质子,到底身份尊贵。
这玉城大王子成天就喝得一个烂醉如泥,于是与长安那些纨绔子弟的交际也算对—— 王子有钱,出手阔绰,狐朋狗友当然也多。
其中也有官员去女帝那里举报—— 这玉城大王子带坏自己家孩子,成天往青楼里转……但是被回应的还是那句话:“ 聒噪。退下吧。”
女帝明摆着就是不想管,也不愿管——毕竟一个玩世不恭的质子,又能掀起什么波浪来呢?
不过是不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女帝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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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正殿,正值早朝。
“ 陛下,西蜀边境驻军疫情已经平定,” 红衣官服男子禀报道,“ 乂安侯也即将班师回朝。西蜀收复,乃是我大周大幸。”
“ 嗯…… ” 女帝躺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阶下的官臣,垂眸道,“ 确是。看来,下个月的婚宴,得朕亲自主持了—— 还有他事吗?朕有些乏了。”
“ 陛下!” 一个老臣出列,激动道,“ 臣有一事,斗胆……斗胆请陛下为臣主持公道!”
女帝秀气的眉头轻挑:“ 曾卿禀吧。”
“ 陛下,虽说那个玉城王子身份尊贵,但是……他这半月在长安做的事简直……简直可称得上令人发指!” 这曾大人似乎激动得官帽都要掉了。
女帝看在他是一个老臣的份上,没有敷衍打发:“ 何出此言?”
“ 臣的小女…… ” 曾大人都要老泪纵横了,“ 年纪轻轻就被那玉城王子轻薄。按理他只不过一个质子……即使身份尊贵,也应当有人监管才是。可怜小女……小女还未出嫁,就……就…… ” 已经老泪纵横了。
而后朝上一个接一个的老臣都大着胆子应和。女帝感觉脑瓜子嗡嗡的,眉头紧锁。一旁的近臣上官婉儿见状,立即喝道:“ 肃静!你们当这朝堂之上是什么地方了!”
一瞬间安静,于是显得曾大人的抽啦声更挠耳朵了,抬起蜡黄的老泪纵横的脸:“ 陛下……老臣只求还小女一个清白啊!”
上官婉儿也头疼了,磨牙,恶狠狠的想:你女儿都二十八了!还年纪轻轻?那玉城大王子撑死二十出头,会看上你女儿?要还清白?你女儿嫁不出去,你是要来求赐婚的吗?!
但是出于矜持,上官婉儿不能这么说,于是道:“ 长安治安一向狄大人负责。” 把烫手山芋抛给了狄仁杰。
狄仁杰还在想—— “ 到响午了,不知道元芳做了什么午膳等我回家呢? ” 然后就被抛了一个烫手山芋,有点诧异:“ 啊?这个,臣认为…… ” 认为什么?!刚刚他们在说什么?哦!玉城大王子!轻薄姑娘?! “ 臣认为的确得管,只是陛下…… ”
“ 朕说过了,” 女帝有些不耐烦了,起身,已经听得出话中的怒意了,“ 聒噪!退朝!”
朝堂上没有一个傻子——不会察言观色的,一个个欠首行礼,不敢吱声。曾大人把眼泪鼻涕都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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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门外,一位红衣兔耳少年只有徘徊,长长的毛茸茸的耳朵时不时动一动—— 似乎是在等人。
一位白衣儒雅少年走来,少女兔耳一竖,眼睛一亮迎上去:“ 小星儿~ ”
“ 嗯,回家吧。”
马车中有着沏好的茶,茶香四溢,少年坐下,少女给他到上茶,亲切道:“ 小星儿,饿了吗?早上也没吃……唔,这早朝上得真麻烦。”
弈星神色焕了焕,而后笑道:“ 还好。”
“ 哎~ ” 公孙离从桌下的屉盒里拿出一份糕点—— 还是温热的,“ 小星儿,这是方才路过 ‘向阳花木’ 买的,你先垫垫肚子~ ”
弈星看着糕点,微笑道:“ 谢谢阿离姐姐。”
“ 嘻嘻~ ” 公孙离的兔耳欢快的碰了碰。
突然,马车似乎被一个重物砸中,整个车身震了震,弈星差点被呛着,而后马车就是一个急刹车——两人差点飞出去!
“ 小星儿你没事吧?!” 再急公孙离也是第一反应急切的关心弈星。
“ 唔,无妨。”
“ 哪个不长眼睛的!知道这是哪里的车吗?!” 兔子急了也是会暴躁的,掀开帘子看到的是大路正中间上围上了轻甲侍卫,两边街上楼上的百姓窃窃私语,公孙离愣了一下,问车夫,“ 这么回事?”
“ 应该是那个玉城大王子,” 车夫似乎在憋笑,“ 又喝醉了,躺街上呢!”
玉城大王子?那个被聂政大臣送来做质子的?
公孙离也听说过这个大王子—— 玩世不恭,花天酒地还翻墙扰民,今日一见 :“ 啧!这玉城怕不是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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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侍卫将那醉得不醒人世的玉城大王子连拖带扛走之后,道路才通行。马车行驶到一条来人稀少的街道,一个府邸前—— 红墙玄瓦,朱门金字牌匾—— “ 国师府 ”
门外的侍卫见主人家回来,立即打开了门。
弈星并不是这府邸的主人,他是国师之徒,也是七年前一战成名的少年棋手,国师于半年前失踪,女帝爱才,允了这个少年代替国师上朝—— 朝中闲言碎语不绝,于少年而言只是当一个个笑话听听罢了,少年只想找回师父,解开师父留下来的棋局——等师父回家。
“ 小星儿就直接回棋院吗?” 公孙离蹙了蹙眉,拉住弈星肃声道,“ 还没有吃午饭呢!你早饭也没有怎么吃,这怎么行!”
弈星道:“ 我不是很饿。”
公孙离与弈星量了一下身高:唔,小星儿长高了哎! “ 你看看你怎么瘦的,再怎么说也是长身体的年纪,不吃饭怎么行?” 硬拉着弈星道,“ 大家可都在等你呢!”
“ 啊…… 好。”
这个家怎么很温暖幸福……这是要竭尽全力去守护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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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长安华灯初上,灯火通明,行人也不少,月色皎皎应衬着别有一番风味。
“ 月色,美景,美酒,自逍遥。” 来人少许的街道,灯火也较暗,全是月色照明,美人举杯对月,随意靠着墙坐的姿势,都如御手画师精心而绘的绝美画卷,那似有思念的眸中又想着什么呢?
月色或深或浅的勾勒出他无可挑剔的轮廓,描绘出银边,发尖睫毛都映得透明—— 月色下的美人,美得不像话。
饮尽杯中酒,又要满上一杯敬月,那月色被一个身影挡住了。
“ 哎?你挡住本王子的月光啦~ ” 语气慵懒,声音却极为好听,带着潇洒桀骜。
“ 哼!玉城大王子就你这副德行?” 是一个恼火纵野的男声。
玉城大王子暃眯着眼睛去看他—— 月色虽暗,竟也遮不住眼前这位清俊玉貌的男子的美—— 如玉石一般璀璨耀眼,到也合了这位玉城大王子的胃口,递酒上前道:“ 是位美人呐,陪本王子喝一杯呗~ ”
男子看了看他,脸上肌肉有些抽搐,一把把暃手中的酒壶拍开—— 酒壶是一个好壶,摔地上碎裂的声音也是好听,映着月光,酒水与残片都互闪光泽。
“ 长安从不厌也不禁男风,” 男子青筋暴起道,“ 但你这样的衣冠禽兽……简直……简直令我作呕!”
“ 啧,” 暃并没有理睬炸毛的美男子,拾起一旁酒壶碎的一片盛着残酒的残片,一饮残酒,“ 这么好的酒,可不能浪费了。” 言罢,懒散的换了一个姿势靠着墙,闭着眼睛不望眼前的男子。
男子一拳打进了棉花了,更加气愤了: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好的?!
指尖掠过寒光,气笑了道:“ 好,那我请大王子喝酒去?”
寒光一闪,那酒壶残片碎成齑粉,地上的人也无了踪迹,男子还在诧异,头顶就传来慵懒的声音:“ 请本王子喝酒?来,试试追得上本王子吗?” 言罢,踏空而行,脚下带着碧玉色的流光,似在空中溅起涟漪。
男子愣了一下,骂了一句脏话,将手中另一个飞刃丟过去—— 那飞刃与玉城大王子皆消失在夜色之中。
“ 你他娘的再敢调戏我姐,” 男子恼火得破了音,“ 我就诅咒你—— 脚底生疮脑袋长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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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纨绔子弟。” 暃轻盈的落在一面墙上,将方才的刀刃丟入院中,而后自己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摇晃一下自己载了进去—— 似乎砸到了什么东西,嗑得他生疼,伸手摸了一把—— 一颗一颗的,质感极佳,从小与玉打交道的玉城大王子一摸便知是玉制的,还是上好的玉。
近来的脚步声稳重不急 —— 那么大一个东西掉下来,当然是有动静的,主人家没歇自是会来查看的。但也应当焦急紧张,大半夜的谁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这长安的怪人可真多。
“ 你将我的棋局打乱了。”
清朗入冰丝一般温冷的男声,将暃的心头触了一下。
“ 唔?” 听着声音应当是一个美人,暃抬头去看——蓝发白衣,在皎月的应映下显暗, 腰间系一块刻有牡丹的朱木牌,发梢似是月光映得发白,俊儒清冷,星目剑眉,好似一副极美的画卷,在月色的映衬下,又如空谷幽兰—— 竟是一位还带有稚气的少年!
“ 啧,真是一个美人呐~ ” 暃趴在棋盘上,一手托腮,暧昧道,“ 怎么?需要本王子陪你一夜,作为补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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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街有话说:订!两人见面啦~ 在这月色皎皎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