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重华许久未见永昌。有时候见到唐冕。难免要问一问。可唐冕不过是位驸马,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自然在长公主的严加管教之下,再也没有带永昌出来过,连永致都甚少出门了。
秋日宴还早,张重华只好求双亲办次夏日宴,总比纸上诉情要好些。何况这信纸到底到没到永昌手里都不知道,现在永致每日在家练习武艺,听说长公主为这个儿子找了位顶厉害的师父,这位师父极严格,对永致的武艺十分不满意,除了读书以外,每日就是练习武艺,连门都不许出了。
这信只好托长公主府的侍从带进去给永昌。自然少不了白花花的银子,长公主府向来财粗势大,这流水价的银子拿出去,连个消息都没有。
夏日宴才定了,邀请了长公主和各府的夫人小姐,求各位夫人与小姐莅临,永昌自然是被邀请人中最重要的一个。张府也悄悄放出风去,说长公主会带着郡主莅临。
高门显贵自然不屑跟中级官员来往,但是若长公主和女儿进了府中,也不愁其他的贵妇们不到,再被各位大人的夫人们一传扬,以后得来往自然是络绎不绝,这婚事有与没有都不要紧,以后若是坐实,其他人更是会锦上添花,这也是张府同意改办夏日宴的原因。
这夏日宴还未开始,就听说同盛长公主在宫里受了仗责,不仅是仗责,还被掌了嘴,最后是太后命侍卫将人送回府中的。
长公主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从小锦衣玉食,千娇万宠着长大的人儿,突然挨了打,在府中将养了一个月,才堪堪好起来,也就错过了张府的夏日宴,
连唐冕也被长公主拘在府里,不许去外面凑热闹。
而府外,都在猜测这是为了什么。
张府的夏日晏办的寡淡无趣,一向最懂风向的京城贵妇们无不在嘲笑张府心比天高,连平日交好的一些好友们也有些不解张府的目的。
唐永昌是谁啊!是太后的心肝宝贝,是公主与王爷家郡主都能送出去和亲,也要留在身边的人,长公主怎么可能将女儿嫁给一个小小的张府。
长公主好了后,就听圣旨赐婚永昌郡主,这嫁的是谁呢?谁也不知道,只知道国主要赐婚。
张府也在猜测,难道是长公主禀了国主许嫁谁家?还是国主另有人选要赐婚?这好不容易盼着的皇家富贵,到底能不能轮上自己家,都是一个未知数。
三天后,国主果然赐下旨意来,长公主府内众人跪地听旨。
三色为矞,鸿禧云集,定国公公子林君城,经明行修,忠正廉隅,而立之年无有妻室。唐氏长女,诰封懿德,行端仪雅,礼教克娴,执钗亦钟灵毓秀有咏絮之才,今及芳年待字金闺。潭祉迎祥,二人良缘天作,今下旨赐婚,垂记章典。民本以国兴关乎家旺,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尽予国,勿负朕意,钦此。
“恭喜郡主,郡主接旨吧!” 侍从说道。
“臣女接旨。”
永昌有些懵,定国公?哪来的定国公?江国根本就没有定国公。眼前也只能恭恭敬敬的领旨谢恩。
永昌接了旨意便被侍女扶了下去,不许在正堂多停留一刻。
“长公主,驸马,恭喜。婚期定在秋月初六,长公主快快准备吧!国主也会给郡主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是,大人慢走。”
送走了传旨的侍从,永昌才跑出来寻问。
原来那定国公是江湖中人,是救过几次先帝,又陪先帝打过仗的功臣,是立过大功的人,胜利后,不问功名不问利禄。事后便离开了。先帝承诺,若定国公府中人有何需求,定当尽力满足,封了其定国公,可以世代承袭,几十年来,却从不与官府来往,也不与皇宫联系,更从未见其府中人来宫内求什么,连一国只有五块的免死金牌,他家就有三块。
那日,永昌进宫给太后送衣服,看见的就是定国公和他的大公子。因二公子生了重病,求一位药,不得不求到宫里.这才让众人知晓,江国还有一位定国公。身在江湖中。
说是那大公子看见了永昌郡主,本以为是位侍女,求父亲为其求娶,不想却是位郡主。
“娘,我能不能不嫁,那人年岁不小了。"
“不能。”
定国公本来不想娶皇室中人,可他对这个长子愧疚颇多,便应允下来,来宫里试试。
那人年岁是不小了,大永昌十六岁,已经三十二岁了,定国公是江湖人,少年傲气,不肯随意成婚,才堪堪拖了许多年才成婚,又生育的晚,快四十岁上才得了两位公子。
那大公子,却是个连庶出都算不上的私生子,接回府里还没有十年,本来有一房妻室,早早撒手人寰,连个孩子也没留下。
长公主一个月前就知晓了,因为不同意赐婚跟国主起了争执,才被太后打了,更扯出一桩秘事来。
原来当年先国主要将同盛长公主许出去和亲的,来架空太后的势力,好让自己的宠妃上位,本来已经定下来,嫁过去了便是太子妃,以表两国间的郑重。后来长公主突然就瞧上了没落子弟的唐冕,与其结为夫妻,才免了和亲。
唐冕也算是眉清目秀,却没有其他人生的好,家世也不行,是同盛当年伙同侍女在宫外迷晕了他,与他坐实夫妻事实,怀了身孕,太后发动大臣施压,逼得先国主不得不另选他人。
“永昌,娘也不想你嫁到许州去,离娘那么远,可娘护不了你,虽然那林君城年纪大些,他们是江湖中人,府中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你又是郡主,他们只能尊你敬你。”同盛搂过她拍着哄她。
“娘,女儿知道了,女儿嫁就是。”
永昌连午膳都没有,爹娘也没有哄她。这时候不是哄哄就能了事的,永致看着姐姐很是心疼,端着碗粥,一口又一口吹凉了喂她,才肯吃一些。
知道永昌要出嫁的张重华,求了唐冕求他同意自己见永昌一面。
永昌面无表情,她已经习惯了。以前看着姐姐们出嫁,看她们和亲,嫁的近了自然是好,嫁的远了不过是自求多福罢了。
“一定要如此吗?”
“是!”
“那臣可否送郡主出嫁。”
“那多谢张大人,不必了。”
二人分别后,她在府内待嫁,他依旧每日巡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