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瑾儿大了些,已经忘了生母的样子,除了读书,就是腻在襄贵妃怀里,不肯跟哥哥姐姐一起玩。
英州也十分疼爱这个孩子,看着他一日日长大,一日日越来越像承宣了。
承轼突然就想选妃了,那些大臣的机会又来了。
襄贵妃陪着承轼坐在高处,一批又一批的女子被否定,略有些眉目清秀的,合了心意的,便被留了下来。
突然,一女应入眼帘,那女子长得和已故的承宣一模一样,只眼角处有颗痣。娇柔的模样和清脆的声音,看呆了一批人。
英州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连忙问侍从,她是谁。
“此女是胶州知府的义女,名叫云知意”
“贵妃,你看她,真好看,不如朕册她为皇后吧!"
承轼眼神无波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孩,面无表情的说道。
“陛下,此等身份不配伺候陛下。”
“就这么定了,七日后,就按皇后的仪制,,朕要娶她。你去打点好,贵妃辛苦了。”
“妾遵旨。”
这个消息轰炸了后宫与前朝,一位与先皇后一模一样的女子入宫了,直接封做皇后,三媒六聘,陛下还要亲自娶她。
妃嫔们不敢说话,这几年她们都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的。承宣在的时候,承轼很好说话。如今,不仅不听,也许还要连累全族性命。
臣工们认为此女不过是七品小官之女,还是位义女,做不得皇后,也不配入宫,承轼两根手指一边敲这,一边听他们进言。
“将刚才进言的都送回家中反省三年,既然那女子家世微薄,就将那知州封为御史吧。"
自此,无人在进言,随他去吧!不动了自己的利益便可。
这大婚仓促,只行了各种规矩,着凤冠华服,造册的名字却不是云知意,而是雍承宣,
大婚那夜,这云知意十分得意。自己本是市井的女子,其父是位教书先生,勉强够些温饱,被家中杂事与饥饿折磨的没有半分书卷气。那知府看中了自己的容貌,认为义女,送进宫里,不想直接做了皇后。
这夜很长,长到承轼根本就没有去。
长信宫的月亮真美,弯弯的时候好像承宣在笑,圆满的时候好像承宣在照亮着这个冷冰冰的宫苑。
承轼跑到长信宫安睡,睡前吩咐了人去将那知州灭口,做成失火状便可,吩咐襄贵妃不必按皇后仪制对待她。
帝后大婚,帝未至,皇后还是完璧之身,笑掉了后宫众人的牙。也更不屑于这个名分不正的皇后,那些一直在宫内的还可能对她恭敬一些,一起新入宫的都准备看她得笑话。
云知意十分恼火,自己是皇后,陛下不来就罢了,竟然跑到长信宫里睡去了,自己倒要看看,长信宫里是哪个勾人的狐狸精。
她一问才知道长信宫久无人居了,并不知道内情,一时气结,就在宫女的指引下来到长信宫,将长信宫砸了个遍。
这内情她们是真不知道,她们都是才入宫的,以前的宫女守口如瓶自然不会说的。
襄贵妃知道了,赶忙跑到长信宫请她住手。可怜三十几岁的人了,还要因为这种事情跑的气喘吁吁,连撵轿都来不及吩咐。
那云知意竟然拿出皇后的做派来,一边指着英州的鼻子骂,一边拿着一个花瓶砸在地上。
英州一时气结,不管不顾的一巴掌打在云知意脸上,自己在宫内多年,人人尊重,何况这可是长信宫,太子生母,先皇后的寝宫,怎能让人随意打砸。
云知意顿时呆若木鸡,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许久才哭着跑出去找承轼。
英州喘了口气,叫人将长信宫收拾好,务必和和之前一模一样,然后打算再去跟承轼请罪。
这一路不少妃嫔看见襄贵妃飞奔,都打听了下是什么事情。刚来的不知道,原来的还能不知道吗,顿时都十分惊恐,觉得这新皇后惨了。
承轼看到云知意哭哭啼啼的样子,赶忙拂去她脸上的泪水,忙询问怎么了。
“陛下,襄贵妃她居然打我,我是皇后,她怎么能打我呢!"
“为什么打你?来人,传襄贵妃。"
襄贵妃还未收拾完,就听到传召。赶忙来承乾宫请罪。
“妾未看顾好长信宫,以致皇后娘娘亲手打砸了宫内,妾有罪。”受宠多年的襄贵妃此刻匍匐在地,请求承轼的原谅。
“你将长信宫砸了?”承轼问道。
“是,昨夜陛下未至,妾已经是满宫的笑话了。”
云知意不知承轼问这个干什么,不就是一个宫殿嘛!哭哭啼啼的扭捏这想引起承轼的怜悯。
“好了,昨夜朕喝醉了,你别哭了,以后还是好好跟襄贵妃学学规矩,什么地方该去,什么地方不该去。每日去长信宫跪两个时辰,以后别惹事。”承轼紧握着拳头对云知意说道。
“暄儿,手疼不疼?把那些不要紧的换成一模一样的收拾好,用过的东西可有动过?”他扶起英州,心疼的对着她的手吹了吹。
“她用过的无事,都是些不打紧的观赏品。”
当着云知意的面就关心襄贵妃,谁看不出来?纵然有了皇后,这后宫也是襄贵妃一人独大。
承轼并未怪罪英州,反倒传旨下去,后宫虽有皇后,然宫内事物繁多,一切都由襄贵妃主理。
“妾遵旨”云知意还是一脸哭哭啼啼的样子,自以为是柔弱美人,受了委屈。却没有打动君王之心。
“以后多扑些粉,将这痣盖住”承轼抚摸着这张跟承宣一模一样的脸说道。可这脸到底是不一样的,虽然是十几岁的娇女,比承宣也差远了。
“是。”
云知意回了皇后宫中,在镜中看着自己这张美丽的脸,不知道承轼是何意。寻了侍女来问那长信宫,都说不知道。
襄贵妃回了话,继续走在去长信宫的路上。
“贵妃。”
“贤昭仪,你去哪?”英州在承乾宫出来,十分疲惫。
“我在等你,一起去整理长信宫。”谢韫说道。
“自从承宣仙逝,陛下越来越古怪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整这么一个皇后来干什么。"英州说道。
“睹物思人吧!当初,何必呢!"
谢韫也十分喜欢承宣,觉得其人虽然有些城府,却绝不是为了权利什么都肯做的人。她能记住所有人的喜好,对孩儿们上心,哪怕是昭妃的孩子,她也是一样对待。
“都是烈性的人,陛下已经知错了。"
“遥乡长公主又来找你麻烦了?”谢韫问道。
“嗯!她说徐庄新纳的妾室跟我差不多。我见过一次,只是行为举止柔顺而已,与我并无相像之处。”
英州很累,心里也累,瑾儿越来越大了,心里的事儿多了起来,一向报喜不报忧性子让他总是格外沉默,英州也能感受到几分。
“良嘉也该成婚了,陛下没有提吗?”
“提了,陛下复孟氏昭妃之位,公主不肯下嫁,太后身体越来越差,也管不了什么。"英州回道。
良嘉心里有了心上人,不肯去和亲,本就年长,又赶上为先皇后守孝三年,就耽搁下来。如今陛下竟然要让她去和亲,不过是因为当初良嘉说了句承宣不好的话,就怪昭妃没有教养好女儿。若承宣的魂魄回来看瑾儿,遇上这个不孝女,只能惹她生气,将昭妃打入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