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白枯是次日早晨来到霍雨浩住的屋子的，一大早，他便看见那少年挺拔的背影，他正在洗漱台镜子前，淡淡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上的伤疤，消失了。

　　白枯有些错愕，他没想到这封印解除会这么悄无声息、会这么快。

　　不过白枯也没打算阻止霍雨浩，上一次封印他的魂力三年已经对他理想中的这个武器修炼进度有了拖延，他没必要再用那种极端的手段，毕竟没有魂力的普通人，在这乱世里可能会轻易死掉吧。

　　“重获力量的感觉很不错吧？”白枯淡定地走了进来，旋即坐在了桌边，看着烟灰缸里被掐灭的七八根烟头，蹙眉：“你看着还是很苦恼么。”

　　“因为我依旧摆脱不了你。”

　　霍雨浩打开洗漱台的水龙头，水声冲刷的在房间里滋滋响起。

　　“还没有办法和火燚交待。”

　　“不过，你说的不错，这种感觉好美妙。”霍雨浩露出了久违的、肆意的眼神。

　　白枯淡笑：“你知道我有一段时间的乐趣在哪里吗？我喜欢看到你这种眼神，像一只猎豹一样，这让我觉得，你是值得我在你身上花这么多时间的。如果你现在两眼空空，麻木了，我恐怕会选择杀掉你。”

　　“事实证明，雨浩，你是个很坚韧的孩子。”

　　“你会后悔的，白枯，你会后悔放过我。”或许是因为不自觉的寒意，整个房间瞬间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我做事从不后悔。再问你一次，如果到了绝境，你会选择毁掉自己，还是成为我、成为日月帝国的一把刀？”

　　“我会……毁掉你们。”霍雨浩下意识脱口而出：“为什么每次都要逼迫我选择呢？我真想，毁掉你们，毁掉日月帝国。”

　　“我也可以让你们去选择，是选择归还领地还是死。我也想看看，你们日月帝国的士兵在屠杀中哀嚎的样子，我也想看看你们成为奴隶，更想看看，你们复刻我这三年。”

　　头皮的突然刺痛让霍雨浩从刚刚的话里清醒过来，白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身后，目光冷冷地，猛地揪住他的头发将他按在洗漱台上。贴脸的冰冷大理石让霍雨浩骤然清醒过来。

　　“可惜你现在依旧像个小虫子，你心底的仇恨已经这么深了啊。”

　　白枯弯下身子，贴在他耳边轻声道：“不知道现在这些话是否能伤害到你，但是，曾经史莱克的天才少年、过了三年阴沟里的生活，你现在是不是比妓院里的妓女更能让你的同性兴奋呢？哦对，史莱克的天才为了活下去，从一个单纯坚韧的少年变成什么呢，变成了邪魂师的性、奴，隶！你的技巧是不是比那些地下场所的荡妇娈童还要熟练？”

　　“你知道吗？你的师兄们就在这座城市，他们的命都在我手里，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我吗？放下你那点可怜的梦想吧，比起三年前，你现在在我眼里眼里已经不是那个所谓高岭之花了，单纯只是我的猎物。我以前很珍惜你的，雨浩。你真的毁掉了自己。”

　　“哈哈哈……！！”

　　空气倏然沉默了几秒，旋即响起了霍雨浩的笑声，他笑得很是肆意。

　　“你……真是低估我呢，我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这些伤害不到我。”霍雨浩半睁着眼睛，机械地念道：“我会用我余生的时间，让你一份一秒都别想好过。

　　“无所谓的，白枯老师，如果能活下去复仇，老天向我索取什么我都会给，你以为我还会会在乎尊严这种东西吗？如果现在的我回到三年前，你让你的那些士兵强、暴我也好，怎么样都好，我还是要活下去。这些到底算什么啊。”

　　白枯或许这时候才发现，他印象里的那个孩子，真的已经彻底变了，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疯子。

　　白枯忽然觉得有些不适，有种失去了什么东西的感觉，这种感觉还有点恶心。他隐隐有种无法把控一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