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纪悦醒来的这天，牧染刚好忙完实验室的工作，路上做足了进病房看到的依旧是纪悦静悄悄躺在床上毫无生机的心理准备，没想到惊喜发生得如此突然。

一进门就对上了一双熟悉又明亮的眼神，牧染忍住内心深处汹涌而出的喜悦，上前矜持地摸了摸对方的脸颊，道一声“欢迎回来。”

牧染不确定纪悦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不敢做出太过逾越的行为，拥抱什么的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不习惯于牧染的安静，在纪悦的记忆里这人陪着自己经历了四次任务世界，在没有彼此过往记忆加持的情况下还对自己也好到了极致，这些感情都做不了假，可以肯定，自己很喜欢对方。

纪悦抿抿嘴，委屈道：“牧染，我饿了。”

终于想起纪悦这几天一直依靠静脉输注，醒来会饿也是正常，牧染有些自责自己把这一茬给忘了“你等等，我马上去买。”

纪悦点点头，看着牧染离开病房。

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纪悦决定站起来走了几步，等绕着病床走了几圈纪悦忽然想起自己躺在床上这么久了会不会发臭？低头扯着衣领闻了闻自己身上有没有味道，毕竟自己昏迷也挺久了，怕不是牧染觉得自己臭才不抱自己的吧。

纪悦太过专注以至于没有听到走廊的动静，牧染买粥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有些好笑“你在干什么？”

“……”纪悦飞快松开手，整个人跳回床上，摆出一副也你说什么我不知道的模样。

牧染笑着摇摇头“放心把，之前进小世界前我有请人照顾你，是个年纪挺大的阿姨，之前在我们实验室做过营养师，人挺好的也靠谱。”话音一转，牧染揶揄道“不过，最近这几天都是我帮你洗的，各方面还不错。”

听到这，纪悦不淡定了，脸上猛地染上了一层红晕，这人怎么这样啊，趁自己昏迷不醒吃自己豆腐，刚才还装得这么矜持，哼，过分！

“呀，小朋友脸红了呢，真可爱。”

纪悦感觉到脸上的热意又听到对方不停地揶揄自己，羞得直接伸手从背后把枕头掏了出来朝对方扔去，“走开啊。”做完这一系列行为，纪悦整个人缩进被子当成了鸵鸟。

听到外边牧染的笑声，纪悦好气，闷闷朝外边喊道“你这样是找不到对象的！”

牧染瞬间笑意全无，缓慢走过去拉开纪悦的被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眼睛里满是不安，纪悦，不喜欢自己吗……

“……”纪悦抬头，看到对方的认真和不安，顿时什么羞涩全都抛之脑后，无措道“不是，你误会了。”

“纪悦，我只想问你，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牧染深吸一口气，如果，如果对方希望当朋友，那自己不会纠缠不休，但做朋友是不可能做朋友的，自己太喜欢对方了，当不成对象就只能是当陌生人这一种关系。

“我……我当然是喜欢你的。”

后边纪悦说得很小声，但又怕牧染没听到，刚才自己不是没有注意到牧染态度的改变，委屈地瘪瘪嘴，上前抱住牧染“呜，不要，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牧染摸了摸对方头发，“所以……”

“我喜欢你，所以你不能再丢下我了，你已经丢下我一次了。”

纪悦努力搂紧面前的人，过往的回忆一下子闪现，那天自己照常去牧家找牧染，却看到了牧家门口停了好几辆车子，不明所以的小纪悦刚走进牧家大门，就看到三个人提着行李朝自己这边过来。

小纪悦上前拉住牧染“姐姐？你去哪里。”

牧染妈妈上前捏了捏自己的脸“悦悦乖，姐姐要搬去和我们一起住了，以后悦悦要好好照顾自己，乖乖听爸爸妈妈的话好不好？”

说了一会儿话，有人进来提走了他们三人的行李，牧父看了看“差不多了，准备出发吧。”

牧染上前抱了抱小纪悦“小朋友，等着我回来找你，我一定会回来的。”

“姐姐，不走，不走好不好……”小纪悦死死拉住牧染的手不放，眼泪哗啦啦的掉。

看到小朋友这情况，牧染都慌了，两人认识这么多年，自己从来没见过纪悦哭得这么伤心，怎么哄都哄不好。

牧染想着要不然自己就不搬去和父母一起了，留在这陪着小朋友长大，可是这个想法注定不被认可，牧父他们的工作发展在S市，平时工作也忙根本没办法经常两个地方来回跑，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孩子接去和他们一起住。

纪母听说这件事，急忙跑到牧家哄自己女儿，“悦悦乖，你看爸爸妈妈从小在你身边，可是姐姐一直都一个人，现在她爸爸妈妈要接她回家，悦悦应该替姐姐开心才对呀，是不是？”

“不要。我可以把爸爸妈妈分给姐姐一半。”

这句话刚出口，身边的所有人都笑了，但牧染离开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小纪悦只能眼睁睁看着牧染上了车子离开自己视线范围。

牧染听到纪悦说起往事，笑了笑，感叹一声伸手回抱对方“傻瓜，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