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死了一个人。”
*
“我没有救她，我杀了我妹妹。真的，你们相信我，她……没了，没了。你们……你们知道没了是什么意思吗？”一个衣着凌乱的少年扑在警察面前。
“这是第几次了。”
“不知道了，赶紧打电话让他家长领走。”
两个年轻警察不耐烦的驱赶着少年，谢薇几乎是天天来，每天来了只是说他杀人了，他妹妹死了。刚开始他们还会调查，后来只当恶作剧，不管了。
他们看着少年被一个中年男人拎着衣领带走后，就回到各自岗位干活了。
被男人拖走的谢薇，在他们路过水沟的时候，突然冲到水沟旁边。谢薇从小就怕水，从来不敢站的离水这么近，他用尽全力努力向前伸长着胳膊，想从水里捞出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我记得就在这里，她在这里淹死了。’
他再一次把手往前伸，整个身子向水面探去。就在谢薇快掉进水里时，他男人在背后再次拉住他的衣领，重新拖回土路上。
谢薇还在看着水沟，被人拖着也没有反应。突然谢爬起来，用湿漉漉的手指抓住父亲的裤脚“救救妹妹，她要死了，她又要死了。”被谢薇称作父亲的男人，皱着眉不耐烦的小声说“当初就不应该救你。”
“父亲，你说什么？是不是要救妹妹？”谢薇没有听清，以为父亲要救妹妹，赶忙把他往水边拽。
父亲踢腿把他的甩手下来。“赶紧走！天天发神经，真不知道那个死婆娘非要还留着你干什么！”
谢薇被甩开后就坐在地下不动了，直到父亲说出“死婆娘”这个词。他好像突然清醒了，猛扑上去，把父亲按在地下，拳头还没有落上去就被人踢开。
“狗东西，是老子养的你，要不是你那便宜妈，你早就没了。”父亲对着倒在地下的少年“呸”了一口，不在管他，就走了。
谢薇在门外都可以听见父母争吵的声音，他站了一会儿，又转身离开门口。不知去了何处。
入夜，在所有人进入梦乡的时候，谢薇坐起来，拿出压在枕头底下的本子。上面用稚嫩的文字描述了一场已经发生的家暴和即将发生的谋杀。
谢薇盯着本子想‘我们一家三口本来很幸福，但是父亲喜欢上赌博了，整天不着家。输了就喝酒，回家就打妈妈，有时候好会打我，妈妈只会捂着我的耳朵，但是我还是可以听见。直到我被他扔下水沟，幸好我命大，没死成。想要改变，就必须……’
“咯吱——”主卧的门开了。
窗户没有关紧，窗帘被吹上去一角，月光经谢薇手上的东西反射，映到他的脸上。寒光一闪，滚烫的液体飞溅到了谢薇的脸上。身旁被惊醒的母亲惊恐的睁大眼睛，瞳孔中是少年。
“我杀了一个人。因为他杀了我。”
*
番外
谢薇没有走，安静的看着她的母亲报警。
谢薇终于又一次坐进审讯室了，只是这一次他可能不会再出来了。
没等警察开始，谢薇先开口了。
“我自首。我知道不对，但是再来一次我依旧会那么做。”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