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开着,黎明悄悄降临,月亮淡成一枚苍白的晕黄,向朝阳投降。露水入宝石般挂在枝头。
太阳很低,却很亮,把周围的食物照得变了形,变了色,模糊了形状,仿佛开进一片迷雾。
“喂,小懒猫,醒醒。”
他的声音淡淡的,尾音略有些沉,比鼓声还让人心悸。
初已江睁开睡醒朦胧的眼睛,纤长的睫毛眨了眨。
“你昨天开车开了一晚上吗?”
明明是早春,为何这么温暖,都没被冻醒。低下头,果然,这个傻瓜把他衣服脱下给我盖着。
“这么关心我?某个小笨蛋昨天可睡的死死的。”
她假装生气地看向窗外。
“哟,这小嘴,撅的都快翘上天了。好了,不要担心我了,之前训练都是一两点到家,也习惯了。”
“那可不行,睡眠影响记忆力,免疫力,还会导致肥胖,还会影响……”
还没说完,初已江张开的嘴被塞了一块面包。
“好了小祖宗,以后我早点睡,吃早饭。”
她刚想张开嘴解释她没有吃早饭这个习惯,夏易就像是看穿她的小心思。
“嗯,一直不吃早饭可不行,早饭会影响精神,能量,胃。”他轻轻挑了挑眉,懒洋洋地笑了笑。
“学我!”她鼓起腮帮子,瞪了他一眼。
“哪有,吃完我们下车,带你去个地方。”他的眉目弯了弯,仍注视着她。
良久,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走进“一次元”。
初春的早晨很冷,空气有些湿润,却仍带着些寒意。看那晴日远山,山影柔和,苍青如黛,自在而纯粹。
男孩轻轻把外套披在女孩的肩膀上。
他们走进一个院子里。
走进院子,青砖铺成的十字甬道连接起四面的房屋,把院子隔成四块均等的土地,都种着些蔬菜,枣树。
再往里走有个深绿色的亭子,细刻着小巧玲珑,是别致的,是妙处横生的静。
再往里看,等等,那里面是坐着两个人吗?!
江已初看夏易往亭里走,赶紧跟了上去。
他们似乎察觉到了有客转过了身。
男人穿着一身紫色直缀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竖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露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旁边的女子轻轻挽着他的袖,身着一身白裙倾斜与地,头上挽着美人譬,白色的流苏从耳边垂下,淡扫峨眉薄粉敷面,明艳不可方物。
“我叫夏易,久仰大名特来拜访,抱歉打扰到了,这位是我家娘子,初已江。”夏易轻轻点了点头。
“你好,我叫仲溪午,这位是我夫人,华浅。”
“等等,什么?仲溪午?你说你是仲溪午?”
初已江闻言眸子一亮,心砰砰地跳着,仿佛被无形的大石头压住,脑子一片空白。
仲溪午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真的,是,仲溪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