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事儿，还不快给众将军上些茶。”
刚踏进门内那一步，还不忘了嘱咐跟在后面的师妹
“是～”
好在刚才引路时听过这管事儿的声音，闲着聊了几句，要不这么短时间内还真仿不了这么费嗓子的音
“等等——”
刚转身要起步， 晋王叫住了她，这一刻，精神都是紧绷着的，从刚刚入门她就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半分，现在还是逃不出破绽吗？
“为何不上些酒来，好让吾与诸将喝个痛快？偏是些茶水......”
跟着李存勖多年的李存审，郭崇韬和周德威坐在旁的客椅上都感知到了他的不悦
这人怕是要倒血霉了
“殿下，何出此言呐？”
旁众将面上些许写着不可思议，但除了李存审其他人就等看好戏了
他二哥的脾气，他最清楚不过了，除了周匝那个戏子，最宠的就是敬新磨了，这人能说会道，连李存审自己都有些佩服
“听闻殿下这才刚破了幽州，刘氏父子倒未真正伏诛，骄兵未必败却必定违了道，万分谨慎些才是。”
敬新磨娓娓边道着话边把一碗茶端送到李存勖面前
毕恭毕敬又附了句话
“此茶乃上品，亦静心。”
见李存勖还愣在原地，李存审倒先端起一盏茶喝了起来
“——好茶～”
其他将士见他喝得顺心没注意到李存勖那微妙的眼光，智谋之人且听得劝，何况是他
“汝所言、有之道理”
李存勖捧起茶碗一饮而尽，与其他人不同，为他准备了碗，其余将士都是盏
“（刚刚众将都还不敢动分毫，如今真是会迎合李存勖的脾气）”
敬无双长舒一口气，刚才真是吓死她了，心里正碎碎念着这个天之骄子
黄昏时分——
那管家的尸体被敬新磨藏在自己房里的暗室内，面上血肉模糊，一看就是他师妹的杰作
也怪不得，敬无双在师门内号称婳面人。精通易容变音之术，她最爱的便是喜欢收藏些人面之皮做成些各色的面具
曾经她也送过师兄一顶面具
那时他刚到师门的时候比无双要大几岁，唐师兄老是欺负不爱讲话的他
彼时的动作行为越发过分
那时——
“小戏子，你也配拿师姐的东西？当心我废了你！”
少时的他专心学艺忘了吃饭，卫师姐给他带的些包子也被唐奉南一行人打到了地上
受过极度饥贫他不懂什么感情，只觉得卫师姐很好，对她没什么非分之想
啪嗒——从树上掉了个果子，他再往上看
“你、你是谁？！”
初见到无双的敬新磨有些楞
像一只顽猴，身手敏捷
“略略略略～”
敬无双做了个鬼脸就跳下来，遁地而走了
多年后，接近李存勖的任务顺理成章分配到敬新磨身上，毕竟培养了这么多年
屋内
“新磨，此事定要万分成功”
师门鬼使堂分配任务执掌人谨慎至极
与他详论其中
李存勖的喜好厌恶全记在了他手中的卷宗里
子时夜半
“谁在那？！”
一人蒙着面着黑衣抢了那卷宗出去，敬新磨轻功巧劲不及他
于半山地下终于追到了那人
混乱中他的面罩落下——唐奉南
“是你？！”
敬新磨身手极好，可与他撕打起来是有些吃力的
这天上没有月光，这狭处漆黑瞎火的就已经够难辨方位了
隐隐感觉，地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喂，要帮忙吗？”
听着这声音很熟悉，敬新磨一时间想不起来
唐奉南与无双相识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无双师妹，快来助我，他要抢我功法”
这也就是欺负无双纯真的性格
敬新磨一听双拳更加握紧了
可 刚才的一切她都瞧见了
才会赶到这里现在才露面
“好啊～”
趁着唐奉南这一刻松懈，无双从地下窜出直狠狠一刀戳在了他脖颈
鲜血迸出，差点溅在敬新磨身上，幸好无双拉过他，那些血却溅在了她的脸庞
这一刻，月光未白尽是铜色
她仿佛是地狱里的少女
拿起落地的卷宗还给了他
“喏，是你的吧？”
他还见过这种血腥场面，有些不知所措
但从小的隐忍让他异常冷静
“等等，你叫什么？”
敬新磨问着，无双就已经蹲下开始完美切割唐奉南的脸皮了
“我、我叫无双”
问完，那人肉面皮就已经好了，她把那张可憎的脸抛给了他
他倒是没有躲闪，扯了衣服上一块布包着，似乎那就是他成长之路上的一个界点。放在身旁也好时刻警醒自己
“你是第一个看了我的人面不怕的哦～”
无双那清纯的样貌，加上可爱的少女音与现在的场景形成反差
说不出的迷人
“你、没有姓么？”
“啊？嗯，太长时间了，忘了、干脆不要了。”
无双咬咬下唇一副无奈的样子
“那、你介不介意和我一个姓。”
敬新磨挺感谢这姑娘的“热心肠”，连姓氏都没有总感觉孤零零的
“和你一样、敬.......敬无双？听起来还不错吧”
“——嗯，是......是敬无双”
敬新磨任性笑了一番
这姑娘看来是认得他才帮他
“这姓唐的，我早就看不惯他，所以、算是举手之劳吧”
敬无双念叨着给敬新磨听，现在他没了面容也不会有人识得他是谁
日后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了过去即可，夜晚这里半山的狼多，不用处理自然消化就好
——也就是那时候两人才会真正认识，关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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