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恰完糖的颜姝摸索着拔下一支簪子,伸手递给坐在她对面的楼垚,“给,我不能白吃你的,这簪子虽然一般,但大约是能抵得过的。”
楼垚看了看簪子,又看向颜姝的双眸,开口拒绝,“不,饴糖罢了,花费不了多少,我是不会收下的。”
颜姝眨眨眼,有点为难。
道谢,回礼,她都学了一点,但阿母和阿姊没有告诉她,要是那人拒绝了怎么办呀。
“我……我……”
粘了点糖水渍,在各类灯光下显得亮晶晶的水红唇肉一张一阖,却因为方才那番话实在耗尽了库存,叫失忆后从未遇到过这类状况的颜姝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令楼垚接下。
她只能知晓楼垚就在她对面,却不能清楚他的具体位置,是何表情,是何动作。
颜姝轻轻将簪子放于桌面,发出一声脆响,翻转了一下细瘦的手腕,朝着楼垚伸出白晃晃的手心。
楼垚不明所以,傻乎乎呆愣愣的往颜姝手中放了块饴糖。
“不是这个啊……”
漂亮猫猫朝你伸出柔软粉红的肉垫,就是要你伸手啦。
颜姝轻轻叹了口气,但心情却不坏,难得有了竟有人比我还不聪明的莫名自得感。
她收回手,接过糖块,啊呜一口放入嘴中( ˶´⚰︎`˵ ),努力含住,继续对着楼垚伸手。
楼垚:(˙◁˙ )?
颜姝因含了块糖,嘴巴不敢张开,含含糊糊道,“擞,放尚来。”(手,放上来。)
楼垚这下明白了,虽还是不明白颜姝到底要做什么,但他霎时间心跳快了许多,脸上泛起红晕,耳尖的温度急速升高,存在感一下子鲜明起来。
她忙将手伸出,与颜姝掌心相贴。
凌不疑长年征战沙场,手上是有些伤的,也粗粝的很,磨的颜姝有时会感到一丝丝痛意,用力碾过娇气的皮肉,很容易就留下红痕。
楼垚则不同,只有指腹带着薄茧,但绝不像后世读书人那般,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汉代这会儿的君子六艺还未衰落,楼垚不精于骑射,可也没有落下。
田家酒楼楼上。
不会说话,惹了人家小女娘落泪的袁善见一直都有关注着颜姝与楼垚的动向。
先前楼垚请她吃糖,袁善见还只是略微心底有点小酸涩,还能保持住所谓的云淡风轻,毫不在意。
可在颜姝主动朝着楼垚伸手后,他默默敲了下窗沿,无辜的绣球被捏的歪七扭八。
少数几个不爱看热闹,还没有走的几个才子感到颇为奇怪,纷纷互相小声交流。
贾才子:“袁慎今日是怎的了?好像从一刻钟之前就开始走神了。”
伊才子:“是啊,刚才还挺高兴的拿着绣球下去,但不过一会儿又气冲冲的随意把它拎着带上来,真真奇怪的很。”
彬才子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边饮着酒,一边对着袁善见笑道。
“善见兄,我看今日是无人解出你的谜题了,你向来都不在意这些个奖励彩头的,不若这绣球就给我吧,正巧送与我家新妇,今日我应田老板邀约,不能陪她逛灯会,有了绣球在,她不至于将我治太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