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桌子上价值不菲的碗碟统统摔在地上,碎的一塌糊涂
“你的野心终于按耐不住了吗?我知道你想要谋权篡位,想要把我踢下台,但也不必这么快就露出马脚了吧?”
“您还是赶紧想一想后面自己如何苟延残喘吧,现在您坐在国王的位置上,用沉稳的语调对我讲话,真是可笑,很期待看您把王冠给我,再狼狈的滚出苏格纳邦的场景呢”半跪在地的贵族之首一边用着尊称对着君王讲话,一边挑衅的抬眼望着苏格纳邦的君王
端坐在位的君王面对这挑衅的眼神,不禁浑身战栗,表情不自然的咬牙切齿道:“你…”
———半个月前———
“怎么样?人跟我抓过来了吗?”
阴暗的角落里,两个人进行着外界人员不可告知的神秘交易
“抓过来了是抓过来了,但是我改主意了,我要两箱财宝,你也考虑一下什么时候把第二箱宝贝拿来呢?”
“呵,你本来就是一个小职员,你有什么本事跟我谈条件?快点把人拿来”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然你的计划可能就会被我全盘托出,统统泡汤喽”
“你还敢威胁我?”男人从腰间抽出佩刀,狠狠地刺向对方的手腕,鲜血顿时染红了脚边的岩石,对方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一步,紧紧握住手腕,五官扭曲成一团
男人一脚将对方踹翻,沾染了血光的刀刃直直抵向对方的眼眶:“你还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人在哪里,别逼我…”
男人冷冽的语气将小职员吓得不轻,他在男人脚下剧烈的扭动挣扎,呜咽着嗫嚅:“在地牢,在地下地牢的最,最角落的一个房间里,您发发慈悲,发发慈悲,小的错了,错了…”他开始扭动着对男人磕头,额上泛起一阵淤青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男人将脚收回,看着小职员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今天我们会面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人说,你手腕上的伤嘛,你应该知道如何解决”
“是,是,是,是”小职员一次又一次的鞠着90度的躬,直到男人离去
—
男人缓步走向地下地牢,皮鞋和权杖落地的声音交叠出现在幽静的地牢,显得格外刺耳
男人慢慢悠悠的走着,像是在逛市场,左看看右看看,地牢里似乎有透支不了的趣味性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小步伐终于在偌大的走廊里走到了尽头,到了拐弯的地方,一盏灯也没有,黑的似乎能滴出墨来
男人止住了脚步,从华贵的衣裳深处掏出了一把铜制的,已经生锈了的钥匙,男人抓起锁,将钥匙插了进去,钥匙完美吻合在了锁孔里,咔叭一声,门开了
他将权杖重重的往地上一敲,将门推开了,年久失修的门发出很尖锐的声音,从唯一一扇小窗的地方透进来的一丝微光处,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身影显然听到了门开的声音,缓缓将头抬起来了一点,但很快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男人不慌不忙的从门口走了进去,权杖落地的声音分外刺耳,他走到了身影的前方,半跪了下来,紧紧捏着身影的下巴,逼迫他看向自己的眼睛
“安大陛下?皇室的继承人?哦不,现在的你已经沦为我的阶下囚了,我应该这样叫你,安斯奕…”
安斯奕看向男人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隐忍和愤怒的意味,长时间未说话的嗓子带着些许沙哑:“你到底居的何心?”
“呵呵,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我贪恋你‘伟大的父亲’的位置好久了,为了得到这个位置,我也是费了苦心了呢,为了防止你这个小继承人,小祸患阻碍我的计划,我可不得不将你带到这个好地方来了呢”
“好了好了,闲话已经说的够多了,安斯奕,你就好好呆到这里吧,等我登上皇位了再跟你好好玩玩幼龄游戏”
男人走后,被唤作安斯奕的少年只有在每天中午的时候被人送来一碗残羹作为食物,其他的生活用品连影子都瞧不见,拖着沉重的脚镣,毫无希望的看着来送饭的一个又一个士兵,安斯奕倔强的棱角已经被逐渐磨平
他原先看着那碗残羹剩饭,皇室血统的傲骨是让他如何都下不了口的,绝食了十二天后,饥饿实在磨平了他的性子,他一脸嫌弃的将那碗残羹舀起来一勺,喂到嘴里,傲骨不复存在,他安斯奕彻底沦为了阶下囚
他已经数不清过了多久,一天中午,骄阳正艳的时候,进来的不再是戴着头盔,腰着佩刀的冷酷的士兵,而是一个正值芳龄的女子
女子长长的头发一边白一边黑,扎成了粗粗的大麻花辫,幼幼的娃娃脸配着灵气十足的灰色大眼睛,显得可爱极了
女子两只眼睛在眼眶里灵活的左右瞟着,不同于以往的破旧饭盒和残羹剩饭,她端进来了一只印有雏菊花纹的小碗碟,里面还装有丰富的食物,一只大鸡腿格外显眼
她将精致的小碗小碟子轻轻地放在安斯奕脚边,半蹲着身子,用手支着脸,静静的看着安斯奕支撑着身子爬了起来,静静地往嘴里递饭,过了一会儿,安斯奕被盯得实在有点不好意思了,原先好听的声音嘶哑着,他低声询问:“你是谁?你过来干什么?”
女子的唇角翘起来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她的声音响了起来,是安斯奕没有听过的动听和灵气:“我是江念初哦,听说地牢里新来了一个人,我求爸爸让我来看一下”
自称江念初的女子又细细地盯着安斯奕灰尘扑扑的脸看了一阵子,她又开始说话了:“咦,你怎么有点像…?”
安斯奕没有让她询问出口,将头低了下去:“…是的,我是安斯奕”
“安…斯…奕…”江念初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恍然大悟,“哦,就是君王的大儿子,王位的下任继承人,可是,可是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安斯奕沉沉低笑了一声:“你的父亲,想要谋权篡位,我想你也应该都知道,他为了让其他的大臣们选取我登上皇位,就把我囚禁起来了,呵呵,估计外面已经宣称我意外死亡了吧”
“父…父亲他的确要谋权篡位,也的确在族里说过他想要囚禁唯一的王子,可是我没想到他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
“罢了,量你也不会相信我的只言片语”
“不,我相信”
安斯奕有些惊愕的将头抬了起来,静静注视着江念初那对灰色的大眼睛
“你…相信我?”
“是的,我相信我觉得咱们苏格纳邦未来的继承人总不能满口胡言吧”江念初边说边对着安斯奕俏皮的一笑,安斯奕的脸不知为何悄悄的泛起了红晕,耳尖染上了红潮
气氛正温馨,门外传来士兵粗旷的声音:“大小姐,老爷召见…”
江念初应了一声,随即伏在安斯奕的耳边轻声说:“我明天再来哦”
她拖着华贵的衣裳跑出了牢房,轻轻柔柔地关上了铁门,在即将锁上的一刻,她又从门缝里透出来了她的一双眼睛,朝安斯奕温婉的笑了一下
门外,江念初的脚步声渐渐的小了下去,安斯奕却痴痴的望着铁门的方向,嘴边浮起了许久未见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