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发消息的是席思礼的发小尚殇，实不相瞒，席思礼中午在北京和父亲闹了矛盾，被骂的狗血淋头，然后一句话都不反驳，回房间收了点东西便甩门而出，坐着飞机来了上海。他扫了一眼未接来电，清一色都是父亲打来的，闭上眼无声地笑了笑，也不回消息，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开始吞云吐雾。

　　一支烟很快变为灰烬，席思礼略显烦躁地抓起正在颤抖的手机，接起电话，他没说话，听着对面传来的声音，皱起眉毛，许久，才冷冷开口：“过年又怎样，不回，别打电话了，很吵。”

　　说完，爽快地点了挂断键，伸手摸了支烟点上。

　　漆黑的房间里，一点红光照亮了席斯礼的脸，他吐出一口白烟，嘴角微微勾起，看起来十分愉悦，“新邻居看起来不是很禁逗啊，就伸了只脚，至于打110吗？”他笑着摇摇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打在桌子上。

　　“哒哒哒”一直安静的门被人敲响，席斯礼手里的烟没有燃完，白色的烟雾围绕在他的周围，他挑了挑眉，内心疑惑，“不会是老爷子知道我在这边，派人来逮我吧……算了，等三秒，要是再敲，就开，不敲，就不开。”

　　三秒很快数完，门也很给面子地没有响过，席思礼眯起眼睛，理了理浴袍，忽略了这段插曲，继续吞雨吐雾。

　　门外的秦卿霭端着一个食盒，低着头不知所措，“算了吧，他可能不在吧，唉……新邻居，我真的不是有意冒犯，主要你长得真的像极了个变态。”他暗自诽腹，把手上的食盒放在了门前，深叹一口气，转身回了家。

例行三支烟后，席思礼挠了挠头，用手挥过烟灰缸上方，烟灰和烟头瞬间没了踪迹，烟灰缸也干净如初，他痞坐着，低笑一声，像极了个刚做了恶作剧的孩子。

“席思礼！你有完没完？老娘要的是香火，不是烟火，烟都改朝换代多少了？你还往老娘这丢，你是不是长不大的孩子啊！幼稚啊！”空中响起女子的声音，沙发后的全身镜也仿佛被人撕裂，一只纤足从中伸出。

窗外晴空万里，屋内没拉窗帘，却还是一瞬间暗了下来。

席思礼低笑着，盘起腿，右手手肘抵着膝盖，身体前倾下巴放在手掌中，看着从镜子里走出的人，说：“孟婆，新年耶，我一个人，可怜死了呢~”

孟九轻笑一声，撇了撇嘴，“什么一个人，明明就是只老鬼。”

她走到男人面前，长发被盘起，金色的步摇固定在发冠之中，长长的穗子随着她的动作前后摇曳，黑色的外袍上绣着一条暗金色的龙，那龙收起厉爪，往女子的腰间游去，成为一段卷云纹中规中矩的当着装饰。

孟九跪坐在男人面前，手向前一挥，凭空出现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摆满了食物，席思礼往前一看，大多自己都是喜欢的菜色，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