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初弦像是不在意生死似的,手上愈发用力,沈若初的脸涨成了红色,感觉到肺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魔剑狠厉的朝初弦而去,初弦望着江言,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随后朝沈若初后背一推。
剑刃划过她的胸口,她呆愣的看着眼前神色冷然的男人。
那张日夜相对的脸上,她细细看去,竟找不到一分为她担忧之情,可方才在焚心阵中,他明明是动心的……
可为何,为何他的神情又这般冷漠,好似她的死活,无足轻重,一刹那间凉意席卷至四肢百骸。
魔剑却穿过她的胸膛,将初弦牢牢钉在树上。
胸口的痛意令她的视线渐暗,依稀可见他身形平稳,朝她而来,她低喃道:“为何……为何?”
魔剑早已与江言神识合一,他却并未收起朝她而来的魔剑,此番行为,堪比剜心之痛,令她窒息。
初弦却在她身后笑的开怀,“原来你对魔尊来说也不过是个玩物。”
忽然,感觉身子一轻,她静静躺在江言怀中,可他并未替她治伤。
“我到底是比不上你的大业……”
此行的种种情意悱恻,到头来,还是抵不过他的执念。
她费力的强睁着眼,一眼也不眨地盯着江言的染血的下巴,眼里雾气翻涌,模糊了她的视线。
江言低头静静的看向她,眉间的红印浮现,周围万籁俱静,他只听到沈若初微弱的呼吸声,心口处疼了起来,他身子僵硬,一瞬间的悔意,铺天盖地而来。
他将魔气汇于手中,想替她止住伤口。
沈若初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没有等来他的话语,下一刻,她便停止了呼吸,眼角的晶莹也顺势滑落。
他们之间是千山万水的近,也是近在咫尺的远……
怀里的女人化为白光,随后一把晶莹如玉的钥匙缓缓落入江言的掌心。
江言双手一颤,竟有些不敢触碰,这些时日,他同沈若初游山玩水,刻意的忘却秘钥之事。
可那万年的心魔,他却始终渡不过,所以在魔剑对上她的时候,他袖袍下的手指捏的发白,却也没有阻止。
心口空空荡荡的,像是失去了极其重要之物。
他眼尾泛起薄薄的红,红色的冷眸,氤氲着层层荧光。
将秘钥收下,缓缓走至初弦跟前,“本尊念你是我乳母之子,对你处处忍耐,如今留你不得了。”
“魔尊这般无心之人,活该万年孤寂,成王败寇,悉听尊便。”
初弦闭上双眼,静等江言出手。
江言却突然冷笑,“你以为本尊会让你这般轻易死去吗?”
“自然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初弦嘲讽的勾唇,眼眸中的水光一闪而过,母亲对不起了,没能替你报仇。
“江言我诅咒你,生生世世不得所爱,你所在意之人皆会死在你手!”
随后初弦催动内丹自爆了。
天界
“恭迎上神历劫归来!”
沈若初一袭白衣,不染尘埃,她缓缓抬手,清冷道:“各位仙家无需多礼。”
“魔族之人已经集齐了三把开启封印的秘钥,不日之后便会攻向天界。”
众仙听之,都有些神情慌乱。
“皆时,我为先锋。”
保护众生,是她的责任,无论成败,她都会尽心而为。
她的一番话,令众人神色平稳许多。
随后,她化为一道白光,回到自己的府邸。
只见一抹绿色的身影,正在忙碌的做些什么……
“小青树?”
“沈若初,你回来啦!!”
小青树大大咧咧的,院外的桌案上铺满桃花瓣,她“嘿嘿”一笑道:“我准备酿酒呢,等你凯旋归来,就好好同我不醉不归。”
“你这丫头……”
心口传来一阵刺疼,她捂着胸口,唇色有些发白。
小青树连忙放下桃花瓣,将灵力送入她的身上,随后惊愕道:“你怎么伤的这么严重,还中毒了!?”
沈若初的伤势,其实远比她说的还要严重,本体半裂,显然是在历劫时强行召唤所为,再加上毒素,她现在可谓是强弩未攻。
沈若初缓了一会,淡淡道:“前尘往事,不值一提。”
小青树有些心疼道:“我原以为此番历劫,你的修为能更上一个档次,没想到还反退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白腻的小脸,一片忧思。
“此事不可宣张,眼下魔族将临,天界人心不能动荡。”
沈若初眉眼露出一丝倦意,“我去灵泉泡泡。”
“好。”
小青树目送着她离去,手上不自觉的将桃花瓣捏碎,若是,她将仙源渡给她,想必会有些用处。
况且,此战凶险,她不能让沈若初有半分差池,她要赶紧想办法。
魔族
元凌有些忧心忡忡的,自魔尊归来,便再也未出过殿门,也不知是怎么了,而且近段时期传来了不少风言风语,说是魔尊是为情所困,在他看来也颇为离谱。
魔尊这人,他可是很了解的,他陪着他一路打下魔族的江山,自然是知道魔尊不近女色,这偌大的宫殿,万年来除了侍女,连个暖床的侍妾都没有,更别说是为情所困了。
“报、仙界上神已历劫归来!”
魔卫也不敢打扰魔尊,只在殿外说道。
却不曾想,殿门被打开,里面传来低哑的声音,“她归来几日了?”
元凌见殿门打开,赶紧进去,只见江言一身红衣,半躺在床榻上,地下是零散的酒坛子。
江言眼尾绯红,眼中却像是含了一丝雾气似的,莫名给了元凌一种魔尊哭过的错觉,他惊骇的打散这吓人的想法。
魔卫犹豫一瞬,开口道:“若是按照天界历劫时间来算,应该是比殿下归来晚了三天。”
听罢,江言的眼眸微亮,随即闪过一抹复杂。
“传本尊口谕,魔族大军整装待发,两日后攻向天界!”
“属下领命。”
元凌压下心中的怪异感,魔尊大人终于开始搞事业了,他们魔界称霸三界的日子就快要到了,真是令人血脉偾张。
“你还有事?”
江言斜睨元凌一眼,冷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