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他这才将视线移置到他们身上,“想必你们就是送阿轩回来的人吧?快快落座。”
沈若初坐在江言的右手边,细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墙壁上的线条凌乱,却都是以银粉勾勒,别有一番新奇的风味。
收回打量的目光,她想起曾听说这位城主大人足不出户,今日却因这件事接待他们,可真是有幸。
“看你们二位气度不凡,想来也是修行之人吧。”
乔松的眼神在江言身上微微停顿,随后移开。
“确实。”
乔松却突然叹息,随后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神似乎有些怅然,“近些时日城中不太平,你们的举手之劳,也算救了小儿一命,这些时日不妨留在府中,让我好生招待你们一番。”
江言表情淡漠,却突然弯唇道:“那就多谢城主大人的一番美意。”
见他们应允,乔松眼中带笑,“老夫也就不奉陪各位了,你们请自便,缺什么同管家说。”
“那就多打扰。”
见江言的模样,沈若初却在想,难道这碎片确实在城主府中?不然他为何要留下……
心中疑虑万分,面色却不显,见城主离去,她悄悄问道:“我们留在这里,可否是有线索了?”
知她话语的意思,江言含笑道:“不管在何处,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自信的话语,令沈若初心口微窒,琉璃盏可是秘钥的引子,它在手,这块碎片对江言来说,确实无所遁形。
看来她抢先偷拿的计策,根本行不通。
这样想着神情不免有些恹恹的,江言见状,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想什么呢?”
她立马摇头,“只是觉得,我有些拖阿言后腿了,若是没有我,你应该早就事成了。”
这番话她说的情真意切,完美的将刚才泄露的情绪圆了回去。
“无妨,我情愿担你的麻烦。”
不得不说,男人一开窍,那嘴皮子厉害了不止一星半点,听的沈若初眉眼弯弯的,将那些不愉快的情绪甩落。
晚膳时,城主匆匆露了一面,又感谢了他们一番,便又急切离开,让人不免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倒是小轩,一顿生生吃了五大碗米饭,桌上的饭菜全被他吃抹干净,这种吃法真的与他的身材不符。
“小轩,你每顿都是如此吃吗?”
小轩打了一个饱嗝,点了点小脑袋,“可是我吃了这么多,也不长膘,我想长得强壮一点,这样就能保护爹爹了……”
沈若初噗嗤一笑,温柔的说道:“没关系,小轩还小呢,再等两年,一定能长得白白胖胖的。”
“谢谢姐姐~”
小轩甜甜一笑,随后擦了擦嘴巴,又道:“那我先回去啦,哥哥姐姐,我们明天见!”
“好~”
目送小轩离去,她也随着江言回到安排的厢房。
“我们一间吗?”
之间引路的小厮带他们来到了一间厢房后,便转身告辞离去,沈若初隐约又感觉有些腿软。
江言神色一扫,淡淡道:“你不愿?”
她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与阿言共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江言微蹙的眉宇松开,随后却低声道:“晚上同我去探探这城主府。”
见他没那旖旎的意思,她心中微微松气,点了点头。
夜幕寂寥,月光半掩,漆黑的府邸里,愈发冷冷清清,只有廊檐下的几盏灯笼在夜色中泛着幽光。
沈若初目光巡视几圈,偌大的城主府,竟连个守夜的小厮都没有。
尽管如此,她还是小心翼翼的紧跟在江言身侧。
他走的慢条斯理,似乎不怕暴露了身份。
前面的寝居灯火通明,江言的步子微顿,随后察觉到了什么,袖袍一挥,带着沈若初消失在了原地。
她还未搞清楚状况,双手不由自主的抓紧江言得胳膊,等周围的环境变成他们的厢房,她才开口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言眸光微深,嘴角勾起一抹冷然,道:“此地有禁制,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得先离开。”
她了然的点了点脑袋,那寝居既然有禁制,想来是不想让人踏入的,莫非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入寝吧。”
而城内另一处
胸口闷疼闷疼的,墨竹吃力的站起身子,随后听见楼下热闹的声响,她这才吐出一口气。
床榻上的人影身子动了动,墨竹着急忙慌的拍着他的肩膀,喊道:“墨珏师弟、墨珏师弟!”
名唤墨珏的男人,眼皮动了动,随后睁开了眼睛,“师姐……我还活着吗?”
墨竹眼眶微红,“你个傻子,我们自然还活着,只不过那些师兄弟……”
想到此,他与墨竹眼里都涌起雾气,随后面上是一阵深深的颓败感。
昨夜他们随着一众修士来到了城外,却不曾想涌出许多黑衣人与之缠斗。
那些人个个伸手非凡,灵力也不像是那些邪魔歪道,可偏偏想将他们置于死地,招招出手狠毒。
他们刚开始还占些上风,后来便逐渐吃力,眼见着同行之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师姐就招呼他们撤退,不能再与之纠缠。
可他惊恐的发现,那些黑衣人将那些倒下的尸体灵力夺取,不过一瞬间,尸体便化为虚无,他们这才感觉到惊慌。
于是随着众人艰难的逃到一处村庄前,他伤势较重,便不省人事了。
“师弟你可知,那夜怪风重重,而被怪风席卷之人,都消失不见。”
“我预感不妙,只能带着你先行逃离,误打误撞的回了客栈,却发现整个镇中无一活人气息。”
墨珏听此,瞳孔微颤,嘴唇也微微颤抖。
“不过说来也怪,唯有这屋中女子还好生待着,想来这伤势,也是她帮我们的。”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墨竹的脸上难掩悲痛,“此次我们折损的太过严重,还是禀告掌门,想办法解决此事吧。”
何止严重,宗内的弟子除了他们二人,几乎都折在了那些怪异的黑衣人手里。
他们二人想到那些下落不明地师兄弟,眼中是一片灰暗,不曾注意窗外那一闪而过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