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味杂陈中,吞金兽用爪子勾了勾金属环,藏着狠地呲个牙:“放了我!”
不献没理会它,只是扭头看向姬可鹊,可是姬可鹊也根本不理会不献,姬可鹊全神贯注地盯着吞金兽。
这次似乎是因为极大的好奇心,姬可鹊仔细思索后,声音有些一捏捏轻柔地问:“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毛手怪盗。”
不献轻易察觉出那一捏捏的轻柔,也低头看着吞金兽。
吞金兽在心里啐了一口,它只觉得这两个麻烦又神经的人类更讨厌了。
“逼猫说话的你们是第一个...我几年前就住在小镇了。毛手怪盗?太难听了别这么叫我...昨天我被你们追的不得不躲进货车睡觉。被货车带到了这里,从两个人类手里逃走又遇到了你们...以往三年都没有这么倒霉过!”
还要被威胁至说人话!可恶!
姬可鹊有点想笑,好有意思的小猫,不仅会说话,而且嘴碎。
不献却是微蹙了眉。
货车?
“你从哪儿下的货车?”
吞金兽甩了甩尾巴,又勾了勾金属环,金属环终于被撤了回去。
吞金兽用爪子指向身后的树丛。
姬可鹊不献顺着吞金兽指着的方向找去,很快从茗肖觅眼中消失了。
哈???
他们二人一猫在干什么?鬼鬼祟祟地怎么一眨眼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茗肖觅沉思几秒后,继续赶路,这一切不耽误他决定放弃元安返回水滴湾。这不过是又一次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逃离计划罢了。
半个小时后,在商队司机曾说过的发生过坍塌的山路上。
茗肖觅颇为慎重地选了一条看起来和其他小道差不多的路,刚站稳,准备下一步,山路突然向下塌去,土块迅速崩裂滚落,茗肖觅重心不稳,却还是急忙贴向山体。
茗肖觅双腿打颤,紧贴着山,踩着只剩下一人宽的落脚地,但脚下的土也岌岌可危。
开玩笑!他可完全没有应对这种事情的经验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看着只有不到两米远的安全地面,茗肖觅暗骂一声,飞快地催动神种之力,小心翼翼地蓄力,在神种之力的推动下跳了过去。
低头一看,满身满脸都是土渣子,
茗肖觅自认为还达不到随时随地用神种之力全身清洁的程度,便只能阴沉着脸继续赶路。
回家之途多灾多难,茗肖觅腹议着杞人忧天的合理性,等茗肖觅从胡思乱想中抽回心绪,他已经站在冯岁七大院门前了。
“呃...我来这儿干什么...”脑海里闪过自己寄存给冯岁七保管的东西,茗肖觅却摇摇头,准备离开。
“茗肖觅?”冯岁七从院子里走出来,他笑着,眼睛被脸上的肥肉挤成细缝,眸子却隐隐闪着亮光,数条鱼尾纹从眼角张开,“进来坐坐,你怎么灰头土脸的?”
“意外。”
茗肖觅进屋后搬了个木凳坐下,垂着脑袋又拍了拍身上的土,含糊着并不想说清楚自己浑身狼狈的原因。
“你又跑出去玩了?害——那你怎么又又又回来了?我还是支持你离开咱这小地方,我们这些老农民跟你的天分终是不能比的...水滴湾的小饭店困不住你。”
冯岁七摇着镇口老人同款塑料扇。
茗肖觅沉默不言,到最后却出声:“你说这些干什么?”
“为你好。”冯岁七仍摇着塑料扇。
“哈...为我好不应该像镇里老婆子说的那样,信守恩人留下的托付吗??”
长相贵气却独守小店的小伙子的事迹早传遍了小镇。
“嚼舌根子的话你能听?老一辈的不懂这些,我也有你这样年轻的时候。”
冯岁七挺了挺并不是很直的腰板,伸手却摸到了自己的大肚子,轻微的扇子哗啦哗啦声响着。
“我年轻的时候...狂的很!带着几个兄弟誓要闯出个名堂,我们就去了那个海城......”
茗肖觅出声打断:“冯岁七,你也老了。”
“诶呦!比你是老了点,我还年轻着呢!”
茗肖觅脑子里又闪过那个包。
“你把我之前给你保管的东西给我吧。”
冯岁七笑了,放下塑料扇,站起来走到橱柜前,垫着板凳从柜子上取下一个落了厚厚一层灰的布包。
“你就这么保管我的东西的!?”茗肖觅接过包,嫌弃又轻易地扯断老化严重的布绳,包里是一些衣服和一个铁盒。
冯岁七惊叹道:“诶?不过是在院子里晒了几天太阳这布带儿就成这样了?”
茗肖觅无语,原来这包还被扔院子里暴晒不止一个月过。
衣服相对于现在的茗肖觅来说已经小了,茗肖觅费力地扣开锈蚀严重的铁盒子,倒出几个锈迹斑斑的铁扣子。
嗯...也许包还经历过风吹雨打。
冯岁七刚看清茗肖觅手里的扣子就叫了起来:“通行证!我就说你小子身份不简单吧!”
茗肖觅目光幽幽地扫过冯岁七,仿佛带过来一阵寒意:“老冯...为了我好,你也是可以提供点资金援助我‘创出名堂’的吧?”
冯岁七脸色一僵,刚刚重建的小金库又要遭殃了?
擦了擦不存在的汗,冯岁七瞄着屋外的天色:“这也不早了,今天你在我家睡,明天再走,我先去...帮我老婆做饭去了......”
茗肖觅轻哼一声,看着冯岁七奔出客厅跑向另一间瓦房,炊烟升入天穹,远望,红日似要染红西山,东边上升的缀着明月和星光的黑色纱幔,正与蓝天,与夕阳,争夺小镇天空的舞台。
心里那个一直被他所忽视的声音在这一刻,终于清晰了,来不及仔细探究这声音的话语,茗肖觅突然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