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2）

……

　　小布袋鼓鼓囊囊的，也包的严严实实的，似乎可以闻到草药味。

　　不献伸手拍掉了指向姬可鹊脖颈的匕首，半掩着姬可鹊，抬头看着蒋内袹：“药？开什么玩笑，可鹊的眼睛早就不可能……你她妈能不能马上滚？”

　　蒋内袹沉默着收回匕首，却缓缓弯腰把小布袋放在了不献的脚边。

　　“好。”

　　直到最后一抹属于蒋内袹的阴影离开后，姬可鹊涣散的眼神慢慢地凝聚，视线转到那袋药停住了，她推开不献，伸手提起小布袋，死寂的瞳孔紧紧盯着它，随着眼中第一缕仇恨的浮现，火苗攀上布袋，将它啃食殆尽。

　　“施舍？”姬可鹊突然病态地轻笑了一声，笑容转瞬即逝。

　　。。。

　　耽搁了那么久，此时已经是深夜了。这个夜晚的天很黑，星星很少，没有一丝云彩，连月光也被黑暗腐蚀的单薄了许多。

　　“可鹊，对神种之力痕迹的隐藏失效了。”不献皱着眉道，“元安和那个娘炮跑了。”

　　“...”姬可鹊没搭理不献，只是轻轻跃到一家瓦房的房顶，扯了张晾在外面的被单，随意地在房顶铺了铺，侧身睡下了。

　　不献不吭声，跟着跳上房顶，盘腿坐在姬可鹊的不远处，静静地看着缈远的月亮。

　　不知道姬可鹊这次会睡到几点，半夜才睡的话，自然醒可能要到大中午了吧。希望不要遇到傻逼猎人刺客什么的了。

　　…

　　是梦。

　　周围一片模糊，疏影摇曳，完全判断不出这是哪里，不献静坐在其中，他的脑子不算清醒，迷迷糊糊中判断出这是一场梦。

　　他不知道他该做什么，便这样静静的看着。

　　那一片模糊中，他渐渐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感知。

　　抬起头，看着刷着白色泥浆的房檐下，铁钩上绕着新的电线，一个红色身影踩在木板凳上，有些费力的安装着灯泡。

　　目光没有过多停留在这里，轻微的摇晃后，不献已经迈过低矮的门槛。贴着陈旧瓷砖的走廊，虽然不是很宽敞明亮，甚至有些低矮，却处处透露着一种安详。

　　幼稚的儿童涂鸦、小红花榜、风景画并不是很有序的贴在墙上，与五六扇房门交错着。

　　走廊的尽头是半掩着的门帘，隐隐有阳光和绿色映在走廊的瓷砖上。

　　来不及思索这莫名的熟悉感，这又模糊又清晰的场景，快速拉长伸缩，再撑开，捏合蹂躏。

　　眼前的光景稳定下来后，不献下意识地抬头，阳光险些晃到眼，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四散在小小的园子中嬉戏打闹，几个高大的红色身影在其中，只是唯独阳光照不到的那个角落，闯入不献的眼睛。

　　没有一个孩子，也没有一个红色的身影关注这里，紧皱着小脸的女孩蜷缩在树下的落叶旁，粉紫色的长发无人打理，散落在肩头， 她似乎正专注于手上的撕裂的飞蛾。

　　突然，女孩抬起头，那晶莹的浅紫色瞳孔直勾勾的对上不献，下一刻，梦境如潮水般褪去。

　　因为只是梦吗？不献完全看不清梦中的幼年姬可鹊眼中的神色。

　　不只是因为梦吧，即使一直都呆在同一个孤儿院，在那件事发生以前，两人也没有任何交集。所以看不清那时的姬可鹊的眼神也是正常的。

　　所幸，没有杀手，也没有赏金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