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乱飞,不知不觉,眼角盈满了酸涩的泪,一手擦去,元安把头扎进枕头里,静静地等着自己睡着。
按理说,这五洲大陆上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拥有神种之力,哪怕是信仰“害”的害信徒,也被仁慈的神明赐予了神种之力。但偏偏元安是神明遗忘的了,他没有神种之力。在深藏的幼儿记忆里,元安从小就被认为是个“废材”,这一切化作一根荆棘,深埋心底。元安从心底无法信奉神明。
元惠把这些看在眼里,那根荆棘也同样刺痛着他,他从未停止寻找解决办法,到底是为什么呢……神明也粗心大意呐。
次日一大早,元惠嚼着香肠打算像往常一样敲门叫醒元安。可手刚伸出,门就从内打开,一只鸡窝头探了出来,张嘴叼走一根元惠端的盘子里的香肠。
“绕哥找(老哥早)!”元安又钻进了洗手间。
元惠慢悠悠坐回餐桌,不一会儿元安就干干净净地溜进了厨房,带出一只煎蛋和一碗豆奶。
元惠看了眼专心干饭的元安,道:“中午有船来丁香叶岛,你不是总想去大陆吗,坐船去吧...我可没开玩笑,能叫来船就不错了,自己去啊,我可不去。”
元安愣了一愣:“你?!老哥你不是总怕我死外边吗?”
“主要是让你帮我送个东西……”元惠夹一只小肠丢在元安盘子里,“东西我给你备好了,有什么想拿的都带上,但是记得轻车简从,路程非常远,大概要到泗间洲。”
“啊?”元安一整个凌乱,泗 间 洲???这么远开玩笑的吧,老哥难道有办法让我坐上飞机吗??看向客厅沙发上放的轻便小背包。可是,只带这点东西,真的行吗?
大概一点半,元安吃完午饭就被元惠推出了院子。“要送的东西和地址路线我放你包里了!三个星期内回来!”元惠的声音透过门传到耳边。
“不是,等一下,我还没准备好,横跨大洲我真的做不到啊!”
大门里无人回应,身后,船已经到了。
元安只觉害怕,打开小背包,发现一部比手掌小点的电话。老哥竟然把这玩意儿给我了。
虽然不知道老哥以前的工作是什么,但第二次世界浩劫后,老哥辞了工作,就开始呆在丁香叶岛上坚决不出岛了。这电话是世界浩劫战争前流行的物件,如此,家里倒也是留了几个。
重新装进小背包里,下定决心,元安往码头跑去,上了老哥叫的船,心里突然腾升一阵激动,既然老哥放心让自己去送东西,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也许这真的会是一场刺激的旅程。
翻开纸质地图,只有北方的局部地图,上面有老哥的标记。
用手指描绘着,元安大致清楚自己要行进的方向——先向东,再向东南,过海,再向南。
元安面露难色:“……这图可是有够潦草的”
“哈……”元安瞟了一眼右上角的字迹,“希望老哥这次也印了点阵符在这包东西里。”
随后元安翻出一个牛皮纸包裹,扎着布绳,夹着一张便签纸:要安全完整地带给我在乾赫苜的老朋友哦~
手指轻擦过牛皮纸上浅浅的凸起符号。这些符号……需要它们来保护的东西,老哥就这么交给我了?
“只是这些么?”元安又翻了翻小背包,剩下的有小塑料瓶的糖块、糖浆、巧克力、盐,几片创可贴,感冒药,消食片,以及一些钱。
把钱略数下,元安就放弃了挣扎,这些钱扣下路费,也就勉强够自己用。
“嘟嘟嘟——”
元安一个机灵,接下电话。“老哥?”
电话那头嗡嗡了一会儿,清晰地响起元惠的声音:“喂喂喂?能听到我说话吗?嘿,你可别半路上咒你老哥,我这是锻炼锻炼你,按照我亲手给你画的爱心地图,多在大陆上跑跑,经历一下社会的毒打也好。”
“嘟嘟——”
看了眼挂断的电话,元安耸耸肩,把身后长长的围巾尾巴往脖子上又围了一圈,在座位上缩了缩,吧唧着糖块。
电话是用神种之力催动的,元安没有神种之力,只能接听,是没办法主动打电话的。
听说老哥以前是个世界导游,认识老哥的总是遍布世界各地,只是希望不要碰上老哥的仇人,元安自己还是知道自己跟老哥长的很像很像的。
元安掏出老哥画的‘爱心地图’,嘴角抽了一下,随即丧气爆棚地把地图塞了回去。
感受着依旧没有一丝神种之力的身体,元安发起了呆。
虽然他很信任老哥的安排,可就自己这么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孩子该怎么在社会秩序崩坏的大陆上生存呢?
老哥心真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