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晚离开后并没有立马回璇玑宫，而是去了帝尊的玉清殿。
“来了！”
帝尊华袍金冠坐于案几前，弄香斟茶，好不自在。
“今日是怕被应渊气，还是怕我怼你，走得那么急作甚？”
辞晚应邀而坐，清风拂过，红袍摇曳，纤细如玉的柔荑端茶品茗。
“瑶池玉液泡制的茶，果然不凡！”
“难得你喜欢。”
帝尊笑着摇了摇头，两人如老友相聚，静静的品茗，不在说话。
若是让外人看了都要惊掉下巴，整个仙界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居然聚在了一起，关系还如此好。
“以前从未发现，你对他的要求竟然如此苛刻。”
帝尊闻言，叹了口气，“我怕他走上他母亲的老路。”他眸色幽深，若细看还能找出几分悲戚之色。
“我同你说过，我来的目的是他，我不会让他落得那样的结局。”
窗外星色正浓，星星点点如九天银瀑，点缀世间万般颜色。
应当是布星仙倌正在布星，又正逢人间节日，不然平日里哪有这般颜色。
“你知道的，违背了天条。”
“丝璇如何下场你也看见了，应渊最是清风霁月向来是六界表率，若他违背天条，六界怕是要动荡了。”
“说你是老古板你还不信，修改天条不就行了。”
“可……这！”
辞晚支着下巴，好笑的看着他，“知道，打你脸嘛。”谁叫当初要弄出这么一条戒律的。
“你可未曾想过，若神仙真的无情，会是何种境地。”
不待他回答，辞晚接着道：“不是以身殉道，就是在以身殉道的路上。”
帝尊皱了皱眉，“怎么会？”
“你们才活了几万年啊，正是事事新鲜的时候，若是十几万年，或者几十万年呢？”
“无子无嗣，他们又该如何？”
“哪怕没有大劫，一个世界从繁盛走向衰败，不过星辰陨落，转瞬即逝！”
“我从未想过这么多。”
帝尊整个人都震惊了，这些话简直颠覆了他的神仙观！
神生漫长，就算修不到上神，上仙的寿数也不可估量，若真的如此，以后仙界只怕是青黄不接，传承尽断！
辞晚见此，笑眯眯的看着他，再次下了一剂猛药，“就算这万年有其他五界飞升上来的仙，也还算幸运。”
“若是一对鸳鸯，你又当如何？”
让他们斩断情丝还是自己上天刑台受情罚的苦楚。
这个世界不会成为大千世界的因便在这里，因此回馈给六界的便是苦果！
“老帝啊，你格局得打开。”
她一个问题让帝尊想到了无数种后果，哪一种都不是他能承受的。
从前他只想眼前，以后，却没考虑过更远的以后。
等他重组完碎掉的世界观，辞晚早就没影了。
这一夜，玉清殿灯火通明。
应渊不知不觉又到了璇玑宫门口，那个人只离他一步之遥，他却如何也跨不过去。
最后衣袖一甩，消失在璇玑宫门口。
“君……”
应渊的情绪还沉浸在怕她知道他去过璇玑宫，又怕她不知道，刚跨进自己的居所，就被跪在地上的仙待打断。
颜淡瞪大了眼睛惊喊，“翻龟君！”
轻昀眉头一皱，赶紧开口轻喝：“颜淡，不得无礼！”
应渊低头，跪在地上的女子正是悬心崖的仙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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