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微仰着头,扶住随着上面人身影晃动的梯子,朱红的婚服比平日里的青衫厚了些,额头沁出一层薄汗。
侍婢细心地拿来帕子,贺峻霖朝梯子上的严浩翔微微提高音量,“严浩翔,下来歇一会吧。”
“好,我把这一根给系完。”
严浩翔从梯子上退了下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贺峻霖拿着帕子拭了拭额头,看着厚脸皮把脸凑到自己面前的严浩翔,有些无奈抬手地替他擦了擦汗。
他们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耗费了他们一个时辰的凤凰树,上面的枝条挂满了条型的红布,都是严浩翔和贺峻霖一同挂上去的。
正值春夏交替,凤凰木绿意盎然,点点晨光透过树隙洒在地面,混合着一树红布,看起来红火热闹而温馨祥和。
“这是什么寓意?”贺峻霖只知这是严浩翔家乡的婚礼传统。
严浩翔看着和自己穿着相同婚服的贺峻霖笑着,借着宽大的衣袖半掩着握住贺峻霖的手。
贺峻霖一惊,下意识地想收手,无奈严浩翔使着劲攥着他,“啧,你松……”
“象征以树为媒,天地为证的爱情。”
贺峻霖愣住了。几日相处下来,贺峻霖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严浩翔的直言直语,但,严浩翔还是让贺峻霖太震撼了。
贺峻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的用词,震撼。
他从没有这样直面过这么浓烈而真诚的爱意。
他从不知道严浩翔是什么时候又是为什么心悦于他。他自幼生活在宫中,从小见遍了心机博弈,习惯于独立多虑。而自从严浩翔回府,便事无巨细地照顾着他。
从衣食住行到朝堂事务,严浩翔一样不落的关怀备至,不仅体贴入微,还小心地把握尺度生怕惹得贺峻霖不悦。
他捧着一颗澄澈的真心,填满诚挚的爱意,悉数献给贺峻霖
“严浩翔。”
“嗯?”
“你为什么会心悦于我?”
“惊鸿一瞥,见之难忘。”
严浩翔是真的高兴,能与贺峻霖穿着相同的婚服,握着同一匹红缎。
严府坐满了宴请宾客,觥筹交错人声鼎沸,严浩翔替贺峻霖挡了不少酒,他面色微红,直至微醺都还死死握着贺峻霖的手生怕他逃婚似的。
“严浩翔,你轻点抓,我手腕疼。”
“唔……”严浩翔瞥了一眼贺峻霖,改成攥着贺峻霖的衣袖。
贺峻霖:“……”
终于结束了宴请,严浩翔把贺峻霖送回了卧寝,他有些犹豫地开口,“贺峻霖,你还会因为这门亲事……不高兴吗?”
贺峻霖想了想,“我没有不高兴,我一开始只是不愿意结亲,不是针对你……但现在……我想我们应该成为彼此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