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真的伤的太重,陈芊芊一连几天都只能趴着睡觉,醒了也只能趴着让莲房喂饭,澡也不能洗,如厕还得要人扶着。
估计是伤口在慢慢愈合,刀口的周围奇痒无比,好在是在背后她挠不到的地方。趴着还好,没有人的时候可以光着晾晾,但如厕的时候,衣物摩擦北部那种又痛又痒的感觉,真的让陈芊芊抓狂。
每次如厕回房,她都感叹为何这骅县县丞的府邸建的如此不合理,上个厕所还得走老远。
陈芊芊正由莲房搀扶着,缓慢地向卧房移动,就听到一道令人讨厌的声音响起,“程四娘子,别来无恙?”
“袁善见!你是不是瞎?你看我是无恙的样子吗?”陈芊芊气的扭过头去,却见袁善见身旁站了一个儒雅端方,仪态优雅的中年男子,想来便是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夫子。
夫子冲陈芊芊点点头,不再打扰两人,向着另一侧的回廊走去。
陈芊芊之所以打了袁善见一拳,除了他本人十分讨厌之外,主要的原因便是她非常厌恶这种背叛誓约在先假装深情在后的“伪君子”。
但那时候打不到,想着袁善见肯来传话,定然思想上是认同的,替夫子挨一拳不算亏。
故而他看见了大名鼎鼎的夫子,也不过是下颌轻点,转身便走。
陈芊芊不想看见装模作样的师徒俩,不禁步子迈大了些,牵动伤口疼的呲牙咧嘴,握着莲房的手用力,直捏的小侍女也跟着一起呲牙咧嘴。
“程娘子等一下!”袁善见在后面叫住陈芊芊。
陈芊芊不想停下,假装没听见。
“程娘子,这是我府中不常用的药膏,却是去腐生肌的良药,治你的刀伤正好。”
陈芊芊回过头,就见袁善见衣冠楚楚,羽扇轻摇,一副“看我对你多好,你快受着”的表情。
见陈芊芊不说话,袁善见接着补充道,“我胶东袁氏百年世家,日常多是和文人雅士打交道,虽是用不到此种治疗刀剑伤痕的金疮药,但备下的必然是最好的,眼下骅县怕也寻不到更好的了吧?”
“谁说寻不到?”陈芊芊自幼锦衣玉食,自然知道袁善见所言非虚。
但她就是看不惯袁善见那副时刻端着的样子,就连表达善意也让人觉得浑身难受。
【拒绝他。】
陈芊芊心里的小人早已张牙舞爪,碍于背上的伤口,只能说出一句反问,连快步离开这个讨厌的地方都做不到。
“莫非程四娘子已经寻到了伤药?”袁善见笑眯眯,丝毫不准备给陈芊芊台阶下。
“那是自然。”陈芊芊表情已经冷了下来,感觉袁善见再问下去,自己可能就要让他再次体会单眼看世界了。
但袁善见显然非常喜欢看见陈芊芊吃瘪,他笑道,“骅县竟然有如此厉害的神医,开出比我手上这瓶更好的金疮药,那麻烦程娘子可否借善见一观,好命家中采买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没了,刚用完……”话一出口,陈芊芊便觉得糟糕,这下袁善见更得把那劳什子金疮药往她手里塞了。
果然,袁善见摇着扇子的手欢腾了几分,另一只手向前递出,等着陈芊芊去接。
莲房的手已经要被捏青了,陈芊芊肩膀一沉,罢了,大不了以后不认就是了。
就在她准备接下袁善见的金疮药之时,一道声音忽然想起。
“程娘子,新的药我已经给你带来了。宫里的医士说,此药不可与其他药物混用,不然容易冲突。”
莲房感觉自己快要被捏肿的手终于一松,她抬头看见自家女公子的眼睛一瞬间亮起,看向几步外那道黑衣墨甲的身影。
“凌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