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闻溪此时的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达,自从来了京城,除了宋将军和皇后,就没遇到一个让她顺心的人,尤其是那楼瑄辰!在刑部还恐吓她!现如今又让她当挡箭牌!
“郡主,如今除了楼阁主,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去向陛下禀报此事了。”单都尉也是无奈,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都尉,可不想得罪楼阁主。
若不是楼阁主让他把这账本交给顾闻溪,他此时早已进宫面圣,虽然这等同于断了宋瑾的左膀右臂,但温常善确实是罪有应得,陛下也会赏罚分明。
顾闻溪一阵头疼,伸手接过账本,“本郡主知晓了,明日晨间我便进宫。”
这温常善,说不定就是这些年来一直在父王军营中安插细作之人,不然为何在她刚来京城就急着要灭她口?
不过,温常善被她除了,宋将军还会愿意与她来往嘛?
罢了罢了,还是父王嘱托之事比较重要。
单都尉重重的呼了口气,“如此,那便辛苦郡主了。”
“单都尉可用过午膳了,我府上午膳已备好,不妨一起用午膳吧。”顾闻溪淡淡开口。
“不曾用过,既然郡主好意,下官不敢不从。”单都尉笑得一脸单纯。
顾闻溪本就牵强的笑僵住了,她不过是客暄了一句,这单都尉竟如此厚脸皮?
京城鉴忠阁分阁。
楼瑄辰回到了鉴忠阁便进了牢房,走进了最深处的一处牢房中。
昏暗的地牢,带血的铁链锁着一个人……
不……不能称之为人。
蓬头垢面,血肉模糊,只一息尚存,双腿已断,只剩空荡荡的裤脚耷拉着。
整个牢房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有馊臭,也有腐臭……
楼瑄辰看着一息尚存的半死人,问身边的人。
“他还没招供?”
“回阁主,所有不会死人的法子都用过了,一句话没没问出来。”
闻言,楼瑄辰垂眸,思索着,“给他个痛快吧。”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那个连闻到血腥味都忍不住想呕吐的人,还有那双佯装镇定却又透着同情的眼睛。
“要不,就这样算了吧,将他武功废了丢出去,或者给他个痛快。”
这句话,突然响在他心底。
“阁主,不查了?”手下人见一向不会冷血的主子突然说要给折磨了半年多的人个痛快,一阵愕然。
“自然会有其他法子查,他不想说,这辈子都不会说的。如此酷刑,常人是受不了的。”楼瑄辰转身离去。
牢房中,半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人,此时哈哈大笑。
“哈哈哈……楼瑄辰,你死期快到了!”
一道刀剑穿过皮肉的声音响起,一切归于平静。
楼瑄辰不屑的笑了笑。
将死的男人吐出一口鲜血,释怀的笑了笑,想起了当年那个老头说的一句话。
“阿辰这孩子一向不苟言笑,从学会武功后从来没有一丝同情之心,这反而是件好事,没有让他在意的东西,也不会同情,便也没有软肋,若有朝一日他有了同情之心,那他也就死期不远了。”
他前半生也没有软肋,跟随前任阁主多年,一直杀人如麻,直到遇见了一个女子,与她结识,相恋,从此他便有了软肋,连她家院子里养的花花草草都不舍得踩死。本以为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可那群人抓了他的软肋,胁迫他做了一件又一件背离本意的事情。
鉴忠阁需要的不是优柔寡断的男人,是任何事任何人都左右不了本意的杀人魔。
世道险恶,有些人可以慈悲为怀,而有些人就必须顶着骂名杀出血路!
当今天子大可以治国安民,受百姓爱戴,因为杀人护百姓安宁的从来就不是他,是顶着杀人如麻冷血无情骂名的前任阁主和楼瑄辰!
除奸除佞的从来都是些微微小辈,而记在史册上的都是受人爱戴名流千古的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