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在僵持着,单都尉来了,他朝两个人都行了个礼,“楼阁主,郡主。”
“不必多礼,人可审出来了?”顾闻溪问道。
昨夜里行刺,单都尉说是抓到了几个活口,被头目给跑了。
单都尉摇了摇头,“并未审出什么,他们嘴里的毒药都被我取出来了,不然被抓到时就自杀了。如郡主所料,全都是死士。”
顾闻溪点了点头,“若是轻易就招供幕后之人,他们也不是忠心耿耿的死士了。”
“你倒是懂得多。”楼瑄辰轻声道,没等顾闻溪回他,他转头对单都尉说道,“本座受刑部尚书所求前来帮审犯人,带本座去地牢。”
“是,阁主这边请。”单都尉先行带路,楼瑄辰看了眼顾闻溪,才慢悠悠的抬脚跟了上去。
步伐悠闲,知情的知道他是去审犯人,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饭后消食呢。
顾闻溪正要抬脚跟上去,十来个黑甲侍卫突然出现在她身边,显然是一直在这附近,只是顾闻溪没能察觉出来这几人的存在,怕是个个武功都在她之上。这阵仗,除了楼瑄辰还能有谁。
在荆州,她无敌手,在京城,她谁也打不过。
顾闻溪很识相的没有说话,而是跑的快了点,走在单都尉的旁边。
这十来个黑甲侍卫皆面无表情,看起来像阴曹地府来逮她的,楼瑄辰又是个笑里藏刀,看来看去还是单都尉有人情味。
进了刑部地牢,她便感觉到一阵冷意,一件披风搭在了她肩上,她看向身后的人,是楼瑄辰。
他哪来的披风?
很快,她知道了。
这十个黑甲护卫从身上取出来各种刀具,刑具,足足有上百种,甚至掏出了一张白色的狐皮盖在楼瑄辰坐着的椅子上,还有……两包用手帕包着的糕点?
她有些惊讶,这些人身上真能装东西,装这么多,行动方便嘛?
楼瑄辰轻咳一声,很快,黑甲护卫又掏出了一张同样的狐狸皮,盖在了顾闻溪的椅子上,直接将顾闻溪按在了座位上,又递给了她一包糕点……
顾闻溪敢怒不敢言,她惜命!
“开始吧。”楼瑄辰淡淡开口,拿起一块糕点尝了一口,又说道,“有些腻了,下次注意点。”
“是。”
顾闻溪甚至尝了一口,看看是不是真的腻了。
黑甲侍卫将一张张纸浸入水中,在铺在被绑着躺在行刑床上的犯人的脸上。
楼瑄辰仿佛身处戏院,听戏一样,还迫有耐心的给剩下两个讲解,“这是鉴忠楼最轻的刑法,名为纸刑,就是将一张张纸浸水湿透,铺在人的脸上,一张一张铺,直到彻底喘不过来气为止,你们若想尝试,待会就到你们了。”
说完还叹了一口气,吃了一口糕点,转过头来对顾闻溪感叹道:“这死士还真是尽忠,世间最难得的就是一个忠字,只可惜,投靠错了人。”
顾闻溪一听,完了,这不就是赤裸裸的恐吓嘛?
她貌似与楼瑄辰并无怨仇吧,这才第二次见面,就对她杀鸡儆猴?
“阁主说的是。”此时此刻,她只有附和,这种刑法军营大牢也用过,无一不招供的。
不多时,床上的人开始挣扎,可惜有绳索绑住,动不得分毫。
又是一张纸铺上,床上的人开始剧烈挣扎,嘴里呜呜呜的不知道说什么。
“你的手指头可以动,若是招,伸出一根手指,若是不招,再添一张纸?”楼瑄辰懒散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来自地狱的召唤,又如来自天神的诱惑。
他们此时,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被这楼瑄辰折磨生不得死不得,要么招供,或许还会给个痛快。
可,即便楼瑄辰已经抛出了橄榄枝,床上生不如死的人愣是没伸出那一根屈服的手指,双拳紧握,一副赴死的模样。
“离修,将纸撤下,行肉汤刑。”
“是。”
顾闻溪塞了一块糕点送进嘴里,有些听不懂他这肉汤刑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