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宜摁下何炅家的门铃前，何炅刚刚冲了个冷水澡。
这是他杀人之后习惯的让自己暂时冷静的方法。
看个电影，配着红酒或者啤酒，有心情的话再点些下酒菜。对他来说，杀人不过是动动手指罢了。他不需要看见那恼人的血迹，家属会在悲痛中处理好一切后事。
何炅没想过方宜会来。
何炅有，有什么事吗？
方宜让我进来说嘛。
方宜喏，给你买了好吃的。
何炅无事献殷勤。
方宜坐在了餐桌旁，看着高脚杯里剩下的红酒，不由得感叹——这人是心理素质太强还是早已习以为常。
方宜昨天我法国的一位设计师朋友来国内看展，送了我一对她亲自设计的情侣戒指。
何炅方老师心里还有我呀？
何炅喝完了杯子里余下的酒。
方宜给我手。
何炅乖乖地把左手伸了过去。
戒指是白金的，没有镶钻，但雕刻着荆棘似的条纹，内环印着“Lapin”。
何炅Lapin是什么意思？
方宜法语——小兔子。
何炅默认我是兔子了？
何炅拉布拉多不配了嘛？
方宜拉布拉多单词太长了，费钱。
方宜开玩笑说。
何炅有幸得到了方老师订制的戒指，三生有幸。
方宜tui。
方宜你的手真好看呀。
方宜第二次这么仔细看男人的手。
何炅嗯？那上一次——
方宜我很听你的话，于是找人在赵的酒店安了摄像头。
方宜有一个服务员，手也挺好看呢。
何炅不禁汗毛耸立，已不敢直视方宜的眼睛。
方宜没事，赵应该已经死了，估计明天就有消息了。
方宜也许——这就是恶有恶报吧。
方宜没给何炅解释的机会，直接帮他搭好了台阶。一半是因为相信他，一半是因为不相信。
何炅抱歉，这件事，我暂时无法和你解释。
方宜你不会伤害我的，对吧。
方宜也不会伤害我爱的人。
何炅嗯。
第二句话把何炅带到了15年的冬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是对那晚最好的描述。
“你是来杀我的吗？”
“是。”
“你难道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你说。”
“有潜伏者必定有管理者。而且，我不相信他们能将电磁波从其他星系传导到地球。我没完成任务，警告我很多次也没有，我猜，我会死吧。”
“帮我一个忙好吗？”
方宜你怎么哭了？
方宜我没有骂你吧？
何炅眼里噙满了泪水，神色反差的冷静。
何炅我没事。
方宜本不想认为何炅与赵利辉的死有关联，但从何炅听到这件事之后的反常看来，必然是有关系了。
他明明很聪明的。
方宜你也答应我，不要受伤。
何炅我这不一直好好的。
何炅傻丫头。
何炅戴着戒指的左手握住了方宜戴着另一只戒指的右手，两股暖流合在一处。
方宜看着眼前这位有了阅历却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仿佛看见了他的孤独和沧桑。她还是不太了解他，但她很想走近他。
方宜我好像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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