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权力越大，责任越大

陆离低眉顺眼，毕恭毕敬地回答，“听下人们说，是二夫人不满将怀尘先生送入军营，在祖宅大闹呢。”张菱歌不屑一笑，想着记忆中张家二夫人那在茶桌上喋喋不休的样子，生动的给人洗脑的过程，“这二叔母还是一刻都待不住，现在就开始作妖了。”

“那小姐您是否要回去呢？”陆离小心翼翼，生怕惹得张菱歌不快。“当然，不回去不是浪费了二叔母辛辛苦苦准备的这场好戏？对了，还要好好准备一份大礼。”张菱歌嘴角含笑，眼睛里早已经是一种侵略了。

——张家

张家作为百年大家，世世代代从军，以牺牲自我保家卫国为宗旨，名誉响当当。这张家的祖宅是以四合院三进院为主体，再向周围开辟一些小园子供人观赏。一路上以竹子作为绿植的主要，取意为“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尽显张家的豪情壮志。

女眷们的聚会点是在二进院的厅子中，家里人女眷，没必要大张旗鼓开大房的厅子，反而这样，还合了礼数。

“大嫂啊，我跟你说，我们二房除了怀尘一个孩子，可就没有了啊，可不像你们大房，有怀民还有怀君，我们可是禁不起折腾了！”张二夫人坐在张大夫人的身旁，拉着她的手不放，让张大夫人不知如何是好。

张大夫人为张菱歌生母，性格优柔寡断，耳根子软，极其容易任人唯亲，这不，二夫人闹两下差点就要松口，“二弟妹，我们张家历代为武将，家中男儿总归是要去军营的。”二夫人倒不乐意了，“大嫂，你这话说的，我们二房可是只剩怀尘一个孩子了，你这莫不是要把我们二房逼上绝路啊！”

张菱歌衣服还未换，便赶来祖宅，一进门便听到了这句话，倒是让她觉得可笑，“二叔母这话莫不是在为难我们？被外人听了去，还不知道会怎么嘀咕我们大房呢？是说我们大房欺负旁系，逼着旁系血亲上战场送死？”

张菱歌坐在主位，陆离站在她的身旁，给她倒了杯水，随后便离开了。张菱歌端起茶杯，优雅地小抿一口，扫视在场的各位女眷，明白了两三分，这不是为了配合二夫人来凑个数嘛。

“嗨，二叔母啊，不是我们大房心狠，是这祖祖辈辈的规矩如此，无规矩不成方圆，这您也是知道的呀，不用我多说了吧？”张菱歌嘴角含笑，明媚的双眼看着二夫人，就像一只饿狼盯着它的猎物一般。

二夫人背后一凉，被张菱歌看着浑身不舒服，“侄女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做人怎么能那么木讷，我们二房可就只剩你怀尘堂弟这么一个孩子，我身为人母，自然不希望孩子去干这危险事。”二夫人抬手佛了佛自己额边的碎发。

张菱歌轻笑，看着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二叔母这话我自然是明白的，可是啊，二叔母也体谅体谅我，我一介女子当这张家的当家人，若没有了规矩，以后该怎么服众啊？况且怀尘堂弟日日夜夜呆在那烟花柳巷对自己也不好，还不如去军营里干事，还能讨些功名，也让二叔母有所依靠。”

张菱歌的话让二夫人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不知如何反驳，“侄女，那既然有如此好处，那为何不让怀君去？偏偏是怀尘？侄女莫不是心疼胞弟，不舍得胞弟受苦，让我们家怀尘顶替？”好家伙，这还反咬一口。

张菱歌感受到了一股炽热的目光看着她，缓缓转过头，与张大夫人的目光对上，她微微一笑，“如若我胞弟身体无恙，我定然让他上战场，如若我兄长的双腿无事，也没有这件事。二叔母，你口口声声说怀尘不合适，怀尘吃不了苦，说我偏袒，说我要逼死你们二房，那我们大房就一定要护着你们旁系无虞，我们大房就一定要做这些吗？”

二夫人倒来了劲，接了张菱歌的话，“你们大房做了这些，但那些功名也都是你们的啊！你们有什么怨言，该有怨言的是我们这些旁系吧？”张菱歌起身，走到二夫人的面前，冷笑，“呵，是啊，你说的对。”

“既然我们大房有这样的权利，那你又在这里闹什么？你要是有把我放在眼里，又为何来为难我母亲！”张菱歌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眼神已经没有了耐心，“我告诉你们，没事不要给我上房揭瓦，不然，我可保不齐你们的全尸！”

二夫人吓得退了几步，指着张菱歌，胸口起伏不断，“你！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长辈？竟然这么和我们讲话！你给我记住，是你求着我们家怀尘参军，不是我求你们！你不尊敬我，那我绝对不会同意让他参军的！”

张菱歌真是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愚蠢至极，“我求你们？真是可笑，我都是当家人了，还求你们作甚？我可没有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的时间，你自称长辈？长辈归长辈，终究还是旁系，在这种大事面前，长辈也得听当家人的号令！”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二叔母，通知你一下，张怀尘，军营去定了！”

“各位，今天的家宴就到这了，要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谅解。”张菱歌起身，微笑送客。随后拉着张大夫人进了里屋。

“菱歌，你这样可得罪了二房。”大夫人终究是胆小的，只求安稳，不求大富大贵。“母亲，二房势力也就剩下她的那不争气的儿子了，还剩什么？她就是盯住你这耳根子软，在你这吹耳旁风，希望你在我这多说些好话好让她那儿子多享福。”

张菱歌有的时候也觉得母亲不争气，但自己的母亲能有什么办法？“可是这……怀尘进了军营，他们二房不就有了依靠？”大夫人拉住张菱歌的手，“菱歌啊，你千万记住，怀君不能参军的，他不可以！”她的目光急切，语气恳求。

张菱歌轻轻拍了拍大夫人的手背，“放心吧母亲，我说什么都会护住怀君的，我让他装病装了这十九年，就是为了应付今天这种状况。”大夫人一脸惊异，看着张菱歌，“这么说，你早就料到了？”

“嗯，随便算算都能算到今天，与怀君一起的除了二房的怀尘没别人了，届时参军的不是怀君就是怀尘，但是怀君要是有心疾，旁人也拿我们没办法。”张菱歌目光柔和，扶着大夫人进屋休息，“母亲，父亲战死，兄长因为打仗失去双腿，我只剩一个胞弟，自然不会让他有危险，今后我为他寻得个文官工作，定让他一世无虞。”

大夫人热泪盈眶，拉着张菱歌的手，一脸的怜惜，“菱歌，你可曾怪母亲对你严格？让你十三岁便去了军营，让你十五岁就当了这虎狼窝的当家人？”张菱歌摇了摇头，语气温和，“母亲，你就我们三个孩子，兄长身体不便，胞弟心不在张家，一心求自由，那便只剩我了，权力越大，责任越大，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