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卡了壳一般,呆呆地又问了句。
张真源什么?
王诺源我帮你,临时标记。
张真源这下子听清了,脸色又红了几分。
王诺源看着身前原本居高临下站着的人却已经蹲了下来,眼睛平平直视着他问。
王诺源是咬你脖子后面的腺体吗?
临时标记,是这样的步骤吧?
王诺源从来没有给别人做过临时标记,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曾经上在酒吧里的时候听小弟们说过几句。
闻言,原本已经脸红得很的人儿更是红得像个熟透的番茄。
连耳尖也染着一抹草莓色。
#张真源我……分化得特殊,临时标记不是往腺体内注入信息素,只能……
后面的两个字他咬得极轻,王诺源没有听清,蹙着眉又问了一遍。
王诺源只能什么?
#张真源只能……
张真源咬着唇,眼中满是尴尬和无措,最终下定决心,破罐子破摔道。
张真源只能……接吻……
王诺源!?
再说一遍!
看着木着脸风中凌乱的王诺源,张真源眼中黯淡。
他吸了吸鼻子,沙哑的嗓音听上去特别无助。
张真源算了,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你还是先走吧。
#张真源我再撑一会儿就好。
他的话还没说完,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痛苦地拧成一团。脸上潮红之色愈发明显,鼻尖也渗出细密的汗珠来。
王诺源被他散发出来的强烈信息素吸引得挪不开脚。
他望着眼前被折磨得脸颊绯红的少年,浑身也像是被他传染了一般烫了起来。
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身上散发的妖姬血酒味儿也愈发浓烈起来,正在空气中与张真源身上的玫瑰花香打得不可开交。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几下,眸光也越来越暗……
Enigma的信息素不像Alpha太过霸道,而且赤露露的引诱,张真源本身就处于易感期,现在闻着那一阵浓过一阵的信息素味儿,更是将他身体的热度撩拨了又一个层次。
他的眼睛通红,蓄满盈盈泪水,就要顺着眼眶流出。
身体也在微微发抖,隐约有些不受控制。
王诺源正望着他出神,肩部忽然被一双手用力拽紧。
轻喘着气的少年凑了上来,浓郁的信息玫瑰花香瞬间侵入他的整个感官。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张染着嫣红的清俊的脸突然放大在他眼前。
唇边也强势地贴上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
张真源整个人把他抱在怀里,结实的小臂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王诺源毫无防备之下,身体往后一仰,幸好及时以手掌撑着地面,这才没有狼狈地后仰倒地。
被那片温热柔软的唇辗转蹭了好几秒,王诺源才后知后觉地想通了一件事。
他被强吻了?
被一个Alpha强吻了?
这TM还是他初吻!
心底的怒意还没升起,嘴唇处的柔软触感却像是一双温柔的手,把他心底燃起的烦躁轻轻压了下去。
好像和Alpha接吻也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反感。
他微眯着眼眸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脸,潮红色的脸上肌肤细腻,几乎找不出一丝瑕疵,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覆在眼睑上,轻轻抖动着。
张真源搂着他的脖子,手上的力气却并不大。
他的吻青涩又狂热,却又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掠夺。
王诺源垂着眼眸,长长的眼睫毛挡住了眼中的神采。半响才伸出一只手来环住少年的腰,放任他的肆意妄为。
好像和Alpha接吻比想象中的要舒服。他后知后觉地想。
平日里嚣张惯了的院霸,乖乖地一手撑地,另一只手搂着趴在他身上强吻他的某人,安静配合某人的动作。
张真源只觉得自己像是漂泊在水里没有根的浮萍,只能顺着自己身体的本能,向着前方飘去。
身上贴着的这个人冰凉清爽,靠在他身上就能缓解身上大部分烧人的灼热。
他在他嘴里贪心地索取更多,直到把身上那股躁动的火彻底地压下去。
空气中玫瑰花香和妖姬血酒萦绕成一团,将他们两个包裹在其间,却又慢慢地淡下来,沉浸下去。
感觉自己身体深处那股难受劲终于完全消散下去后,张真源松了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然后心头一梗,发现他这口气着实松早了。
现在的情况是……
他正压在他们全班,啊不……全校号称最冷漠暴戾的院霸身上,他的死对头,顶头上司的儿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淡漠得仿佛在看一个死物。
顺着院霸的眼睛往下,还能看到他红艳得有些肿的唇。
下唇上,似乎被什么不知名生物咬破了皮,亮丽的鲜红色分外招人注目。
张真源眼前一黑,提前为未来的自己默了个哀。
虽然国家有明文规定,Alpha强吻Omega是犯法的,Alpha强吻Enigma却并不构成犯罪。
但是他强吻的人是王诺源。
这特么比犯罪更恐怖!
王诺源此时并不知道他丰富的内心戏,眼皮一掀,开口提醒道。
王诺源能先起来吗?我手麻了。
用一只手支撑起两个人的重量这么久,不麻都是奇迹了。
身上的人几乎是瞬间就站了起来,结果不知道是因为起身的动作太大,还是刚刚吻的时间太长脑子缺氧,刚一站起来就脚下一软,整个人往下砸了去。
成功与往上起身的王诺源摔成了一团,两人双双滚到了地上。
#张真源……
好不容易两人起身整理好衣物仪容,萦绕在他们身上的信息素也消退得差不多了。
除了王诺源下唇上那一抹明显的咬痕,其他倒是和他们来之前的原状一样。
张真源瞥见他唇角边的破皮处,耳尖微红,小声说。
张真源今天谢谢你了。
王诺源打量了他一眼,见少年脸上的潮红已经完全褪去,露出原本白皙清秀的脸庞。
这张熟悉的脸往常在讨逮他的时候对着总有那么几分讨厌,现在再看,他居然觉得还挺顺眼的。
该死的临时标记后遗症,这就开始起作用了?
对Enigma无效!(除命定伴侣外。)
王诺源抿着唇,淡淡说了句“不客气”后,转身走了。
看着修长的身影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走廊尽头,张真源才小心地呼出一口气。
没想到,之前王诺源平日里看着那么生人勿近的模样,私底下还挺乐于助人的。
他正感叹着,院服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却响了。
看了眼手机上的备注,丁程鑫是打来的。
接通了电话,那边立刻传来焦急。
丁程鑫真源,你现在情况怎么样啊?
丁程鑫我从星源给你买了定制的抑制剂过来,但是天源和血源在打仗,估计还得明天才能到学院,你能坚持住吗?
丁程鑫要不给诺源打个电话吧,让他过来……
张真源不用了,我没事了。
张真源连忙打断了丁程鑫的话。
#张真源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不用给我送抑制剂过来,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张真源所以用某种抑制药物帮我暂时压制住了,而且我这次易感期来得不是很猛烈。
丁程鑫没事了?怎么会呢?
丁程鑫你不易感期吗?
丁程鑫不解地问道。
我朋友送我去了医务室,那个医生说之前也遇到过我这种情况的。
电话那边似乎长松了一口气。
丁程鑫那好吧,我先去看嘉祺。
张真源应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他走了出去看了看四楼走廊外的天空,碧蓝如洗的空中有两只不知名的鸟儿挥着翅膀飞过。忽而又起了一阵风,吹得走廊外的银杏树叶沙沙作响。
美好的天气,美好的一天。
张真源叹了口气,拍了拍院服裤腿处的灰,转身从上楼梯,走进了三楼的教室。
正在欣赏贺峻霖同桌严浩翔看他回来了,讶异地问。
严浩翔张哥你去哪儿了?一中午都见不到人。
#张真源我……肚子有点疼,去了趟医务室。
严浩翔不严重吧?要注意身体呀。
张真源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眼睛却不经意地往后面的座位看过去。
平日里端正地坐在那里的某人,此刻却吊儿郎当坐在那儿睡觉。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看过来的目光,王诺源也睁开眼睛往他这儿瞥了眼。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的一瞬间,张真源连忙心虚地转过头来。
王诺源瞧见他别扭的小动作,唇角微抿。
因为不太放心张真源,从天源后是丁程鑫亲自开车来接张真源。
丁程鑫担心地问了张真源几句,被他应付着过去了。
丁程鑫还是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吧?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提前呢?
马嘉祺是啊,最好还是再去检查一下吧。
张真源拗不过他俩,也只得点头,嗯了一声。
今天是周五的医院人来人往,到处都是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张真源坐在等候厅的椅子上看着手机中真乖的照片,等他的检测结果出来。
请1932号患者到5号专家会诊室就诊。
张真源看了看不远处的走廊,有些庆幸丁程鑫和马嘉祺正卿卿我我。
他寻着门牌号,走进了会诊室。
房间里不大,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那里等他。
男人戴着副金死眼镜,椭圆形的脸看起来挺和蔼的大概25岁左右挺可爱的。
龙套你好,您是张真源先生吧。
张真源是的。
龙套易感期提前……分化异常……信息素与腺体异常各项指标……
医生扶了扶眼镜,脸上的神情也随着口中念到的越来越多的异常而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龙套你这……情况有点复杂呀!
#张真源嗯。
张真源从第二次来次分化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跟正常人有很多不同了,他都已经听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