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陈朝蹲在床边,他眉头皱起,看着面色如纸的人,眸底有些不一擦觉的心疼。
安子矜缓缓低头,看向陈朝。
皇权之争,好像是一场避无可避。
“做了一场噩梦。”
现在醒了。
没有什么比此刻清醒,躲避无用。
“陈朝,你想要当皇帝吗?”
安子矜轻声开口,像是低声呢喃,她的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面,浑身宛若泡在冰水当中,但眸子清亮。
她靠陈朝很近。
陈朝被问的愣住。
最近父皇身体一日不如意日,朝中的变化他当然知道,可是,他好像并不喜欢那个位置。
兄弟之间的情谊消失,兵刃相接,踏着尸骨上去的位置,他坐不下。
陈朝垂下眼睛,他摇头。
母妃希望他坐上那个位置,可是他不想。
“子衿,并非所有人都希望坐上那个位置的,我只要手握长剑,守住这陈家的天下,守的这天下的河清海晏,平静安宁。”
陈朝是有些低落的,历朝历代皇权更迭,都是要枯骨堆的比天高,血撒的比海多。
安子矜靠回了床上不在开口。
天黑之后安家派了轿子过来,安子矜被接回去,安合士站在门口,看着下来面色恹恹的安子矜,他上前扶住了安子矜的手臂。
“今天你身体不舒服怎么还上山去,我听家丁说,你下山后身体不舒服还去了军营。”
安合士不明白为什么。
“最近朝堂变化很大,爹已经向太子递交了告老书,请求回到故乡起骸骨。”
家中的变故令安合士感到了巨大的不安,安子矜是他的独女,他隐约觉得那些手摇伸到她身上了。
他是清官,身后没有滔天的权势,教书多年,可能唯一对不起的是跟在身后的那些同僚。
但与身价性命相比,这小小的官职又值几何。
“爹你决定好了?”
安子矜看向安合士的脸,见他虽然不舍,但却一脸的坚定。
“是啊,这天下要变了,是年轻新帝的天下,我一把老骨头就不参合了。”
扶着安子矜到了院子,安合士拍了拍她的肩膀。
“可能也就几日的时间,刘福的事情,你不必太过伤心,他在地下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好伙伴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心结。”
拍了拍安子矜的肩膀,安合士离开。
安子矜站在院子里面,她看着安合士佝偻着背脊。
“顾离?”
安子矜转身,她轻轻唤了几次,无人应声。
夜里只剩下冷风和无边无际的安静。
“消失了吗?”
拉开们,安子矜点亮桌上的蜡烛,她坐了下来,内心有些复杂。
躺在床上,安子矜闭上眼睛,她没有这几日的记忆,平日里,她只要想,必定会知晓顾离的动静,可现在,脑子里面一片的空泛泛。
她就想是消失了一样,毫无影子迹象可以寻觅。
安子矜在床上睁开眼,她难以入眠,顾离真的消失了吗?
来的突然,去的也消无声息?
是沉睡了,还是泯灭。
或者是回到了她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