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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花漫野,却烂漫不了腐烂的灵魂,世人如白蛆切咬,而非要灵魂独清,以浑浊扯烂自身。
芝梅锁着脖子,试图在挣扎中丧失命运的掣肘,一次一次扣拧着细长的脖劲,最终难以下手,说是胆怯也是的。
她流着眼泪,声音嘶哑:“为什么每一次都伤害的是我?是我错了吗?”她声斯力竭的质问自己,窒息的感觉就像大海冲刷着柔软的贝壳,将它吞没沉进深沉泥泞的海底。
看着外头的人有的叫嚣着说:“所有人都说你的错就是你的错,没让你跪下已经不错了。”
还有的人呲着嘴,笑得说:“他们都是你的长辈,说你肯定是对的。而且就是你自己不检点,他们说你怀孕了,一个单身姑娘,他们为了你好,你怎么还恩将仇报。”
还有的不耐烦的说:"赶紧跳楼,哪有时间等你?"
“听说他父母从来不管他,一个呆在家也不出门,不知道干什么事咧,就是个神精病,看看别人都出去的。"
红衫女人插了一嘴:“奶奶,你家孙女不也在家,你这不是双标。”
满脸横肉的老婆子一瞪呸了一声:"我家的怎么可能是那种身世不明,无父无母的野丫头能比的。"
老婆子插着腰指责道:“梅梅都是为了你好,说你几句,又没打你,怎么了,好好听你父母的话。”
芝梅冷笑道:“你们看见我,就说女孩子家乱跑一定是去勾搭人了。又说裙子到膝盖不检点,穿衣服和现在女孩子没二样,你们却说就是败家东西,穿这衣服一点也不守女德,而你自己孙女却可以随意说别人无父无母,随意说我家任何东西都是你家施舍的。这不是你好的教育!”
芝梅垂头指着黄三娘,“还有你,你自己女儿一个月花一万多,自己天天网上购物,还说自己持家,说女孩子不持家不行,何况凭什么女生就要被定义成烧饭洗衣连穿着上都要被别人指三道四的不能还口的机器人。”
芝梅苦笑的颠向阳台,没有阳光穿过云层,却只有一群乌压压恶鬼锁住了她的喉:“凭什么柿子就要被软的捏,一切付出只要没看见,终究是成为你们攻击的利剑,不管怎么样,从小到大,因为我父母冷漠,我成为了你们人人都可以编排的软柿子,为了你们的优越感,不断的踩低别人,喷击别人,你们就快乐了!”
芝梅感觉最后众人的目光穿过她心中的希望最后击馈:“你有什么不满你可以说,背后编排孤立我,以大人身份欺负小孩,还说要尊敬你们!我呸。我从十一岁,小布点出生,第一次小小的,她躺在我怀里,慢慢的她长大了,可以叫我姐姐了,她的头发我梳,她的时光我在陪伴,而在你们眼里一文不值!说我不懂父母的苦,还有你说洗外衣女孩子不手洗,做饭你没看到,你就扯着嗓门说,黄二娘你为了我好,所以你就说我不守三从四德洗衣做饭都不行。可你们又有几个是手洗,又有几个不是直接炒菜,难不成还要别人表演,而黄二娘从来不要求女儿烧菜做饭洗衣,买衣服也成千的买!买!可你自己非要践踏别人找优越感。对,我就是穿着十几块钱地摊货,你们说的丝绸我一概不知,你们炫耀攀比我们从未参与。可偏偏是我孤身一人就被你们当成软柿子捏。”
黄二娘涨红了脸,继续抱着手,像戏似的说:“本来就是长辈,说你几句怎么了,为了你好,王大奶奶也为了你好,而且根本没骂你,我们夸你呢。”
黄二娘小声嘀咕扯着王大奶奶叨着:“那个小贱蹄子怎么听见了,真的是,反正没录音,咬死就行,反正我们长辈,我们有理。
芝梅扯了扯嘴角“就刚才你还聚众一群人说宣言你和你二叔如何帮我父母,不图回报,最后银行利息还不是算的清清楚楚。”
芝梅拧着拳:“你还说我顶嘴,就是不敬,估计是恨死你了吧,做事要做绝,这样你们嘴上说本来就没证据所以呢,你还说本来就是疯子,又不是亲生的,不像你女儿天天给你买衣服,据我所知你女儿一直在问你要钱,你却还要装作你的儿女对你很好。”
芝梅遥望着天边,底下是乌压压百鬼穿过光层,吞噬了最后一抹光,她莞尓一笑:“你们不断挑剔别人,不断从别人身上找优越,背后排挤孤立,还有人偏听偏信。呵,只要是女生,没有父母护着,就被人欺造谣如此,但有父母的呢,梅心姐姐不就是不爱了,两人不合离婚,被你们说骗婚,不检点,对方老实,梅心姐姐花样多,呵只要女孩子就应该承受这样罪名吗?”
众人一哆索面面相觑,又众人说:“都是为了你们好的。”
一个你们好已经可以变成伤害人的利剑,变成加害者们的保护伞,不管以什么名义,都可以造成伤害,不管是语言的侮辱,都可以变成爱。
芝梅觉得讽刺又好笑,这些事情落他们上又怎么会不反击,不过是事事无关,人性冷漠,一旁的人更冷漠,还有不了解事的人只听黄二娘说,利大姐就说:“他们为了你好,是你自己错了,女孩子生来就要做这些,三从四德不应该吗?他们没看见就是没看见,没看见说你又怎么样。”
一边有人喊笑闹道:“不如快跳,等什么呢?”
“贱种就是贱种,都被欺负了这么多年了,我们对她这态度不要太好了。我们自己家儿女是她这种野丫头可比的?”
“就是!不如早点死透了,哈哈,反正不关我们什么事,就是她心里脆弱,说几句婊子神精病,野种怎么了,不就是野种,还不让说了。”
芝梅被污言秽语的云团遮住了耳朵,眼睛被黑暗腐蚀出一个暗窿,身体随着风自由的落下,血色染红了大地。
一切都结束了吧……
芝梅猛得睁开眼,旁边的时间表显示2013年,她十一岁,她的奶奶还没有走,她猛的起身,拔掉了点滴,四处寻找着她回忆里最熟悉的身影。
“芝月?乖孙女,你醒了!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