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我叫人把米莱狄用过的酒杯换下去，我们两个好好喝一杯。”
“恭敬不如从命了。”
马可波罗手放置桌一边，轻抬高脚杯，倾斜的角度任由酒水摇曳，如同海上翻滚波澜。
他看着对面的杜缉熙，往后靠了靠座位的软垫，身子呈现放松的状态，眼眸的情绪却幽深复杂，犹如海洋中心不知将东西卷到何处的漩涡。
马可波罗就这样看着杜缉熙，有很多话都郁结在心里说不出口，是有几分挣扎的，但更多的是值不值得。
凝视着自己日思夜想，时时刻刻都在挂念的人的容颜。
他利用是雅典娜继承人的裙带关系帮助金庭和海都结盟，他帮到了杜缉熙，那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他现在心绪凌乱不安，反而更加郁结于心。
深蓝的眼瞳颤动了一下，眸光微暗一瞬，他仰头喝下杯中的所有红酒，没有细细品味。往事总是刺骨的，硬生生把过去美好的事情也划开成一道伤疤。
要不然说香味能帮人们回忆起潜意识好像遗忘的事情呢？酒香攻入鼻腔，过往心脏因眼前人而有悸动缓缓在脑海中浮现。
“如果我背叛了帝俊你会怎么办？”
“我会杀了你。”
所有思绪停留在那次在金庭，他半夜翻窗找杜缉熙挑灯夜谈，故作偶然不经意的试探，嗅探到的却是杀机。
马可波罗在酒精的挥发中，他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什么心绪千回百转不得安宁。
他在明知故犯，他在帮一个要是未来东窗事发，随时都会要来杀自己的人。
他怎么这么傻？明知道这个人知道真相后会不留情面，他竟然还在赌，赌自己在她心里能盖过别人几分。
马可波罗自嘲的抬起酒杯在面前，杜缉熙这时刚抿完一口红酒，她以为马可波罗要跟她碰杯。酒杯刚捏稳还没抬起，忽的又见马可波罗放下了酒杯。
“杜缉熙，你爱我吗？”马可波罗长叹出口气，低头苦笑了一声问。
杜缉熙神情一滞，张了张口心里挣扎，她实在说不清她对马可波罗是什么感情。
只得撇过头避开马可波罗的目光，装作不上心地说：“突然问这个干什么？又无关紧要的。”
“随便问一下而已。”
马可波罗握住红酒瓶的杯身给自己倒酒，心头情绪无处抒发，握着瓶身的手由松弛有度到收紧得隐约要捏碎。
我抬起酒杯，透过杯壁里层朦胧的酒渍，我看清了我们的距离。
杜缉熙原想追问马可波罗拿什么和米莱狄换，才令对方来和金庭联盟。可听马可波罗转移话题不愿意多说，杜缉熙便没有再三追问，只想着来日再帮回去。
“海都有事，我这次就不留宿了。”马可波罗垂眸，淡淡抿着酒杯的酒，目光与红酒中自己的眼眸对视。
杜缉熙应了一声，似乎是没察觉到马可波罗情绪的异样，还笑着打趣：“大意了，我还以为你要像以前那样，在金庭住一会儿，所以早早叫人收拾好了你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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