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不会太过亲近不符合规矩?”
听到这句话,杜缉熙睨了一眼许大人。随后慢条斯理的问道:“既然司空大人都讲规矩了,那缉熙有个疑问,不知司空大人能否解答?”
旁边的许大人终于按捺不住了。“司空大人日理万机,怎能因为你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耽搁。”
“缉熙郡主但说无妨。震愿为郡主排忧解难。”
杜缉熙语气讥讽:“长安许家家风严明,刚才听他一言倒有种罔顾人权,一手遮天的意思。”
许大人的手紧紧握拳,额头青筋又被气的冒了出来,他一旁的许公子倒是沉默寡言,基本没见他说过话。哪怕杜缉熙现在发难,他也没有任何举动,好像跟他完全没有关系一般。
“此话怎讲?长安向来追求自由平等,断断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没什么,我就随口问问,劳烦司空大人了。”
许大人似乎很意外杜缉熙会这么说,杜缉熙原先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的,但后面想了想,多个朋友好过多个敌人。许家虽然已经落魄了,但好歹还是世家之一,得罪他,于自己没有一点好处,点到即止吧。
“许某还有事务未处理,先行告退。”他悻悻的带着自家公子离开,下人看矛盾消解,气氛缓和后,才从门外进入室内倒好茶水。
“司空大人坐吧,让您见笑了。”
“无妨,陛下叫我来看郡主是否适宜这里的生活。”
“我会尽量适宜这里的生活的。别随便给我赐婚,叫我嫁给别人就行。”
最后那句话的语气像开玩笑一样,但司空震知道这不是玩笑。
“自然不会如此,郡主是长安的贵客。”寒叙几句后,他就离开了。
金庭来信了,兰陵王是个从来都不会说好话的家伙。不过,杜缉熙看出了他明里暗里的关心,关心她在长安的处境,关心她会不会被刁蛮。心中有一股暖流流过,虽然不是亲姐弟,但金庭皇室却只剩下自己和他了。
“在黑暗中凝视过往,终会被黑暗所吞噬。”可惜我偏偏喜欢回首往事,偏偏往事,不堪回首。
现在杜缉熙的处境是很微妙的,因为长安对云中的忌惮与猜疑。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奖罚都是恩赐。
在长安不是在金庭,多少双眼睛注视着她。金庭国没亡的时候,金庭皇室就一个王子,她是金庭唯一的郡主。其他宗亲很少见面,他们都在偏远的封地,从不插手逐流城的事情。
杜缉熙记得三皇叔是个喜爱书画的人,他还给她画过画像,带她了解当地的习俗,待她十分亲厚。那时敌军兵临城下,三皇叔与将士们守了整整三十八天。
他写给杜缉熙的那封信,与其说是遗书,不如说是忏悔。他述说着那三十八天,如坠深渊的日子。
他与将士暂时击退了敌军,与此同时粮仓空了,他们只能靠抓老鼠,抓野兔来度日,但老鼠野兔也有抓完的时候,他们就吃啃树皮,吃树叶,吃墙灰,吃虫子。但是这些东西也有吃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