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往事

只见画中的女子，约莫十六，十七的年纪，身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藻出绿波。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林悠然想，她娘亲之前何尝不是个美人？但父亲依旧不停把各色各样的佳人纳进府中，她嘴唇轻轻颤动，用轻如细蝇的嗓音道“娘，孩儿想你了。″

在七岁那年，她曾亲眼看见，莲姨娘为夺取她娘亲的一切，而不惜将她生母杀害，而老太太却因莲姨娘当时有孕在身，便生生将她母亲投入井中，可最后莲姨娘腹中最引以为傲的庶子，竟在娘亲死后，意外流了，呵……真是报应！

至于，她的嗓子的确是亲眼看见她娘被扔入井中时因受了惊吓而哑了，但这么多年实际上早就好了，她只不过一直在装吧，莲姨娘又怎么可能允许她这个没娘的孩子，占着嫡女位置抢过她女儿的风头？

将画卷轻轻收起，推开门，又下雪了，伸手接住雪花，这雪景给这静谧的夜里，添上了几分干扰，冷，她的心与这雪夜一样的冷。

父亲生性懦弱，全然不敢完全违抗的祖母的命令，要她嫁给三皇子，今晚虽帮着说道可到后面便不知了，她记得……

母亲死的那一日，她曾跪在父亲祖母面前声撕力竭控诉，自己绝对不会干对不起他的事，自己与他有十八年的夫妻之情，又怎么会在外边偷人？她日日吃斋念佛，又怎的会去迫害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儿？

父亲听此一言也觉得甚是有理便同祖母道“柔儿的性格向来温顺，恪守妇道，想来这件事多有误会。"

莲姨娘见父亲松动，从椅子上跳起“莫不是夫君觉得，这一切全是莲儿，胡编陷害？莲儿又怎么敢拿自己孩儿的命开玩笑，而且莲儿深知这诬陷造谣的罪名，莲儿对天发誓若今日之事有半句虚言，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一番话出，却令祖母不安定“呸呸呸，你瞎说什么？就不怕伤到腹中之子。″

“贱人，我自问我待你不薄，自知你有孕，我何曾没有尽心尽力的照顾你，每日打点你的膳食，命令厨房熬汤，大夫每日平安脉，更是样样不差，你为何如此害我？”母亲愤怒的看着莲姨娘，便要上前动手，却被家丁拉住。

莲姨娘委屈的躲到父亲身后“姐姐，莲儿也是实话实说 ，我是喝了你送的汤药才觉得肚子疼的 ，而且靖了大夫来看，证实了是汤药有问题，里面被人加了红花才导致的，还好发现的早，不然我这可怜的孩儿。″说着还不忘得意抚了抚自己四个月的肚子“而且姐姐，我是真的看见你和一个穿黑衣服男的拉拉扯扯的，唔……这种事情我也不敢乱说 ，毕竟事关姐姐的名誉和国公府名声。″她挺高了脖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