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拉出去，杖毙！”
烟二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脑袋嗡的一声，只觉得头上瞬间风起云涌五雷轰顶倾盆大雨黄沙满天。什么东西渐渐朦胧了她的双眼，无力感重重袭来，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她望着殿内擦的锃亮的地板，几颗圆滚滚的泪珠簌簌地砸在地板上。她也不知道这是吓的还是怕的。
上岗第一天，就要死了吗？…
故事后退几分钟，太子殿下还很平静地问：
“ 谁是燕儿？”
殿内一片安静，针落可闻。
五秒之后，周围的奴婢们你望望我，我看看你。
烟二在其间琢磨着燕儿是哪个倒霉蛋。
曹桉见没人站出来，望了一眼旁边的朱成。朱成连忙把这批新来的奴婢名册恭恭敬敬地递上去。
曹桉迅速浏览了一下，确实没有燕儿这个人。但他的目光最终死死的锁在了名册最后一排。
曹桉慢慢地叠拢了名册，目光凛冽地扫过殿内左右两行的奴婢，又问到：
“孤问你们，谁是烟二？”
这次，他特地把烟二两字咬得清晰，发音标准。
烟二的心一下子像做了个过山车。现在正达到最高点，她的脑海里只有六个字：救救我！救救我！
烟二在心里暗暗叫苦：
这个倒霉蛋是我？？？
我没干啥坏事吧？应该没有吧？
进宫前就要听说宫里的皇权贵族们一言不合就重罚，严重点就是game over此时她终于理解什么是紧张到汗如雨下，头皮发麻。
在心里默念了三遍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烟二一脸笑容”（是苦笑哦。）地站了出来，低着头行了个标准的礼：
“回太子殿下，奴婢正是烟二。”
哔——
然后呢？
然后就出现了开头那句话。现在满脸乌云的太子殿下正高高在上地坐在堆满书简的案前厉声叫人杖毙她。
她才19岁，正如花儿一般的年纪。大把的青春还没来得及规划，国土疆域还没来得及瞧上一瞧。娘亲疲惫的面庞和惋惜的笑容滑过脑海，兄长临终前的叮嘱，病榻上骨瘦如柴的幼弟。脏兮兮的“毛毛”——是一只狗。
贫苦的家庭，恶病缠身的亲人和无钱治病的无奈。如此曲折苦难的人生，也许死确实是一种解脱。
可她不能，小柯还等着她的钱去治病，她还不能死。
烟二生的意志刚才被太子殿下恶狠狠地掐灭，但现在突然如在黑暗中被点亮的火炬一般熊熊燃起。
她腾地一下跪坐起来，用力挣开拉着她两条胳膊的仆人。
曹桉摸了摸下巴，在心底轻哼一声。
不出意外的话，她肯定会说：
“太子殿下，冤枉啊！请太子殿下明查”云云。
烟二立即又像胶水似的狠狠地贴着地板，然后用毕生最委屈，最可怜的声调嘶声竭力地喊着：
“太子殿下，冤枉啊！奴婢自进宫以来一直安分守己，绝未做什么伤天害理，欺下瞒上的事啊！请太子殿下明查！”
果然。
曹桉冷冷一笑，两只想刀人的细长眼眸死死的盯着伏在地上颤颤发抖的烟二。
他真想不明白这么胆小的人是如何说出那么胆大的话来的。
曹桉站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到她面前，两袖霸气一挥而后背在身后，像个正在审问自己手下员工为什么工作又偷偷摸鱼的公司领导。
曹桉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胆小鬼被衣裳包裹住的纤细的背部线条，皙白的后颈和扎得规规矩矩的两个小发髻。
伏在地上的原因，烟二只能偷偷地打量太子殿下的靴尖。
曹桉的话从烟二头顶悠悠地传来：
“冤枉？莫非你忘了在东山亭说的话？”
烟二心里默默叫苦：
东山亭？就算是西山亭我也不知道啊！
她缓缓抬起头来，哭的梨花带雨地望着曹桉。
曹桉这时正好俯下身来，他这才仔细的打量起这个胆小鬼。
只见这胆小鬼一对细柳眉，生的一双泛泛春漪的漂亮桃花眼，眼角还噙着泪，脸上挂着浅浅泪痕。
翘翘的小鼻子，唇红齿白。他似乎还能看见烟二脸上些许细细的小小的绒毛。
莫名看的曹桉心里发热。
不得不说，烟二真算得上是奴婢中的天花板。
她比那些整天好施粉黛的皇亲贵族和浓妆艳抹的世家小姐都要好看。明明这张脸天然纯真，曹桉总觉得她画了一面精致的“桃花妆”。
曹桉不解地琢磨着：
这么漂亮的人儿来当什么奴婢。
烟二看见小小的自己坠入曹桉深深的眼里。
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危险的想法：
难道是在想更加让我痛不欲生的死法？五马分尸？砍头？活埋？
烟二的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袖，急的眼泪欲落未落。她轻轻偏头，皱着小眉毛，咬着嘴辰焦急地向站在远处的朱成发出求救信号。
当初进宫时，娘亲告诉她一定要和宫中的人搞好关系，她拿出了几块碎银给烟二，烟二一推再推，最后还是转手给了太子身边的太监朱成。此举为的是希望当她有难时，朱成能拉她一把。
没想到的是这一天这么快就到了。
朱成收到求救信号，朝烟二使了个眼色，轻手轻脚地走到太子旁边，伸出一只手试探性地在曹桉眼前挥一挥：
“…太子殿下？”
刚挥一下，曹桉猛的转身，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孤大抵是病了，竟然会看一个奴婢看出神。
曹桉轻轻地叹一口气。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么安静的殿内，他这一个轻轻地叹息，直接把烟二的心提了起来。
烟二倒吸一口凉气。
被曹桉这波操作搞的摸不着头脑，她只能眼神询问朱成：
朱公公，我还活得成吗？
朱成低着头，睨了一眼烟二，轻轻摇头：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太子心，海底针。
无奈地是交流有碍，看见朱成一脸惋惜地摇头，烟二只觉得眼前一黑，要昏过了。
她只能软软地双手撑在地上45°仰望着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很大方得赏个烟二一个充满安全感的背影。
烟二已经想好了，如果一会儿曹桉一转身，一挥手并说：“拉出去，杖毙！”时就死抓他的腿不放。
现在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曹桉的后背。
曹桉莫名觉得背后要被盯出个洞来。正在众人屏息凝视之际，曹桉选手又开口了：
“那孤且问你，为何众人叫我殿下？”
烟二皱着眉，叫苦连天：
“我怎么知道…”
“孤劝你三思而言行。嗯？”
曹桉转过来看她，眼睛里满满的看戏意味。
你要敢说不知道，后果……
烟二看到自己的坟上长满了青草，家族史上写着：烟婍，享年19岁……
她狠狠地擦了一把汗。大脑飞速运转着。
为什么要叫殿下呢？
为什么要叫殿下呢？
死去的回忆突然开始攻击烟二。
……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望着树枝上那窝在温暖的小巢里的麻雀一家，烟二不得不承认自己十分羡慕。
她真的是太想家了。
于是她拿起铁锹就直奔一棵歪脖树下，烟二抬头看了看这棵歪脖树，歪歪的树干和干枯的树皮，单看树干让人以为是棵死树。
可奇迹的是，它不但活着，还活得很好。树枝上堆积着化不开的团团绿云。绿云上还有四个喜鹊窝呢！
没错，就是这棵树了。
当初进宫时，娘亲怕她饿着，硬是塞给她一罐糖水蜜桃。
烟二搓了搓手，就开始马不停蹄地掘土。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烟二后背一僵，露出标准假笑慢慢转过头去————
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儿正正气凛然地站在她身后。
烟二松了口气，眼神询问干嘛呢？
男孩儿你在这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男孩儿探过身子看树前。
只见树前被挖出一个小坑，周围的花花草草都难逃一劫。
“好啊你，母后从小就教我要爱护花草树木，我一个六岁大的孩童都明白的道理，你居然不明白？简直太大胆了，竟然在这糟蹋这些无辜的花花草草！”
男孩儿一口气说完，还用恶狠狠的小眼神吓烟二。
烟二被骂的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看地上被拦腰截断的嫩茎花杆。
确实挺可惜的。只不过，花草与罐头不可兼得。她当然是选择后者。
烟二一本正经地看着男孩儿：
“其实，我是在找一个宝贝。而且呢，我很乐意和你一起分享。
“何等宝贝？且呈上来。”
男孩儿伸出一只肉嘟嘟的小手，半闭着一只眼。
“别急，还没挖出来。”
说完，烟二转身就投入了掘土工作中。
许是站着看太累了，男孩儿蹲在了烟二的旁边，看着烟二的一举一动。
烟二转头，就看见这小子悠哉悠哉地看自己掘土。
这小屁孩儿，也不知道帮我一下
看什么看，还不快挖？
男孩儿皱着眉催烟二。
“ 好嘞！”
心里早就把这小兔崽子打了六遍。
早知道当初就不埋那么深了。
渐渐的罐子已经露出了一大半。烟二用力一拔，双手托着一个小陶罐。
“当当当！”
烟二骄傲地把陶罐放在地上，大方的让男孩儿瞧上一瞧
“不就是个普通的陶罐么？有何稀奇？”
男孩儿一脸嘲讽地看着烟二。
烟二白了他一眼，麻利地撕开罐口的周围的那圈腊，小心地揭开盖子。
男孩儿凑近一瞧，只见那罐子里一块块粉粉嫩嫩的东西。
他一脸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烟二决定用行动告诉他这是一个宝贝。
她掏出了提前准备的筷子，夹起一块蜜桃，急不可待地塞进嘴里。
“ 咦，这能吃吗？”
男孩儿嫌弃地往后退了退。
只见烟二一脸惬意地闭着双眼，两腮一动一动的，咽下去后还咂了咂嘴，如品琼浆玉液。
男孩儿悄悄地咽了咽口水。
烟二轻轻地一笑，又夹起一块凑到男孩儿嘴前。
也许是真的太饿了，或是禁不住烟二的撺掇，也懒得管这双筷子是不是烟二吃过的了。
男孩儿轻轻咬了一口。
蜜桃果肉爽脆可口，唇齿间的咀嚼好似吟出一首奇丽小诗。嫩滑的果肉渗着汁水滑入食道，一股奇妙的舒适感蔓延至五脏六腑。
虽然吃过各类果实，生的李，熟的枣，鲜葡萄或是炖雪梨，但这桃块味道却十分独特。以至于在未来的许多年，他都一直忘不掉。
烟二看见男孩儿的眉毛都开心地翘了起来，但他却极力掩饰欣喜之情，淡淡地问到：
“为何我未见过这种装在罐子里并埋在土里的烹食方法？”
烟二笑了笑，自豪的说道：
“这是我们那边的特产呢，唤作糖水蜜桃。好吃吗，六皇子？”
男孩儿点了点头，随即一脸震惊地问：
“ 你怎么知道我是六皇子？”
烟二有点无语地在心里嘲笑这个傻娃儿：你逗我玩呢？你刚才不说了“母后”吗？就你这句“母后”，我都愣了几秒呢。再说宫中其他几位皇子都在十岁以上，大公主的孩子是个女儿，还未会走路，二公主的孩子刚出生不久，就只剩下六皇子你这个小屁孩了。
皇子啊，惹不起。
烟二满脸崇拜的笑容：
“我早就听闻六皇子可爱聪明英俊果敢，方才一见到您，就知道您是六皇子啦。”
烟二为自己说谎话要遭雷劈而捏了一把汗。
谁不爱听好话？
六皇子骄傲地昂了昂头，显然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
“ 话说六皇子为何一个人在这，你的婢女呢？”
烟二嚼着桃块问他。
“我把她们打发走了。”
六皇子平静地说着，低头去用身边的树枝拨弄杂草。眉宇间悄悄笼罩了几片愁云。
烟二有个与六皇子年纪相仿的幼弟，所以一眼就看出来这孩子不高兴。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就应该无忧无虑的呀。
怎奈她那爱笑的幼弟却病魔缠身，只能终日躺在病榻上喝着苦涩的汤药。
烟二叹了一口气。
她轻轻地拍了拍六皇子的背，安抚道：
“六皇子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了吧，不妨与奴婢说说，放心，我会保密的哦。”
六皇子抬头看着烟二。
他这才看清烟二的细眉毛，尽含温柔的大眼睛与弯弯的薄唇。她身后的阳光被树枝细细的切碎，为她的睫毛染上一层醉人的浅金。
像廊外的芙蓉，淡淡地开在水中。
烟二笑了一下，露出一小排皙白的牙。浅小的酒窝却让他差点栽了进去。
漂亮姐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六皇子慌了神，赶紧别过头。
沉默了两秒，六皇子选手开口了：
“ 大皇兄天天逼着我练字读书，今天我字没练好，他罚我一天不准吃饭。”
大皇兄？哦，原来是太子殿下。
“嗯…六皇子如此英俊潇洒，当然需要好的才干与学识来帮衬您哪。想必太子殿下早已深知这一点，所以才这样严格的待你呢。他的一片苦心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烟二拍了拍他的头。
“ 我知道。”
六皇子叹了口气
“ 可是明明我和大皇兄都有同一个父皇，为何他是殿下，而我就是六皇子呢？我就是看不惯他这种总是高高在上，命令我做这，不许我做那的模样。”
烟二默默吐槽
他比你大，你看不惯又能怎样。
男孩儿似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烟二：
“ 你说，为什么大家都叫大皇兄殿下呢？”
因为他是将来要当老大的人。
烟二看了看天空：
“说实话，奴婢也不知道呢。”
男孩儿颇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
“……兴许太子曾今被电了一下，所以叫太子电下（殿下）呢。”
烟二补充到。
男孩儿被她这一番话逗笑，差点一一下子栽倒，还好烟二及时拉住了他。
担心这个小屁孩再问什么刁钻的问题，她赶紧夹个桃块堵他的嘴：
“ 好啦，六皇子别想这么多啦。吃点甜食心情会变好哦。来，张嘴。”
男孩儿为她的举止愣了一下，然后红着脸一口咬掉桃块。
细细的嚼着，真甜啊。
没人注意的一抹浅红悄悄地爬上了小男孩儿的耳朵。
“罢了罢了，不提大皇兄了。话说，你叫什么名字？”
六皇子问她。
“ 奴婢唤作烟二。”
“烟二。倒是个好名字。既然我吃了你的糖水蜜桃，那我们就是朋友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问我就是。”
男孩儿拍了拍胸脯，以表示可靠。
真不戳啊，真不戳。小靠山似乎也不错。
“ 那奴婢先谢谢六皇子了。”
说罢，她便要行礼。
六皇子赶紧拉着她：
“不必不必。朋友之前不必这么客气。你也不必奴婢奴婢的自称，听着心烦。还有我叫曹添，你叫我小添就成。”
“奴婢不敢。”
烟二立马装作害怕紧张地样子。
“有何不敢？这是命令！”
六皇子一本正经。
“好嘞！”
烟二笑了笑
“你是哪个宫的？我一会儿讨要你去。”
烟二低着头沉默了两秒。刚才才说不提太子殿下。
然后从嘴里蹦出两个字：
“东宫。”
六皇子 ：……
没错，是你大皇兄那边的。
“难怪刚才帮着大皇兄说话，原来是他的人。”
男孩儿有点忿忿不平。
什么叫他的人？看似没毛病，但听起来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烟二只得干笑两声。
“这事日后再提吧。”
六皇子摆了摆手。
“ 嗯。”
烟二点点头，还不忘往嘴里塞桃块。
“诶，你给我留点！”
六皇子一看罐子，也不知烟二什么时候趁他不注意吃了不少，罐底还静静地躺着最后那可怜兮兮的一块。
“给你给你。”
烟二恋恋不舍地夹给他。
吃饱后，两人擦擦小嘴，一起把土填了回去。互道再见时还约定了此事“你知，我知。”
回忆结束。
说好的好朋友呢？前脚还一起吃东西，后脚就把我告了？…以后遇着绕着走了。
看着烟二一脸后悔莫及惋惜的表情，曹桉淡淡扫过。
孤看你还能怎么狡辩。
烟二确实在后悔惋惜。
后悔不应该跟曹添搭话。
惋惜分给曹添的三块糖水蜜桃。
曹桉一手支着头，一只修长的食指在书案上不紧不慢地敲着。
一下，两下…
敲的烟二心里慌慌的。
烟二抬起头正准备开口，曹桉先发制人。
“想起来了吗？”
“ 想起来了就自己出去领罚吧。”
这两句话几乎是连在一起的，显然完全不给烟二摇头否认解释的机会。
“ 殿下，等等！奴婢之所以那样说并无道理啊！”
烟二垂死挣扎着。
“哦？说来听听。”
“ 自古以来，闪电与雷鸣都是令人胆战惊心的，古人把它们赋予力量尊贵的象征。这普天之下，除了皇上，太子殿下您就是令人闻风丧胆之人啊！奴婢斗胆，若把皇上比作雷鸣，那太子殿下您就是闪电啊！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尊贵之气，所以奴婢觉得你是被闪电选中的不二人选啊…”
编到后面，烟二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反正夸就是完了。
太子殿下：……
一时之间竟不知是夸还是骂。
朱成赶紧站了出来：
“殿下，虽然烟二一时糊涂说了胡话，但念在她心存对皇室的敬畏，再者再过不久就是二公主为小侯爷举办的宴会了，倘若这几日二公主若是知道宫中死人，怕是会不喜。不如就饶了她吧。”
烟二表示这波很给力。
曹桉思索一会儿摆了摆手：
“死罪可免”
烟二刚想跪谢，突然想起这种情况一般后面还有一句：
“ 活罪难逃。”
曹桉选手补充上。
罢了罢了，活着足以。
曹桉看着胆小鬼看似弱不禁风的身板儿，不禁思索道：
这么弱不禁风的身板儿，虽然那法棍也并不是很粗，但万一打死了怎么办？
烟二也琢磨着：
也不知道那法棍粗不粗，应该不至于被打死吧？
“自己去领十法棍。”
曹桉挥挥手，示意退下。
烟二磕个头 ：“谢太子殿下。”
一溜烟地跑出殿内。
殿外有人接应。她跟着那个公公去了一个空旷的地方。
只见一张又宽又长的凳子安安静静地摆在地上。两边站着两个吹眉瞪眼的大汉。
烟二定睛一看大汉手中的法棍。
这一看差点送走烟二 。
介…介么粗？？！！
烟二已经感觉到了屁股的阵阵痛感。
十法棍而已，烟二，有点出息行不行！
心里鼓舞了自己一下，她咬着一块手巾，视死如归的躺了上去。
棍子重重落下，烟二的痛感神经给她递去信号。
十法棍打完，烟二已经昏厥过去了，还是她的好姐妹橘酥把她拖回去的。
半晚的时候，烟二下意识翻身被痛醒，又担心吵着别人休息，只好咬着嘴唇不作声。不知不觉把唇都咬破了。
烟二愣是扛着痛感赏了半晚窗外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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