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有必要吗？”
赵成点燃香烟，抽的也是最差的那批。
“你这个月行情怎么样？”
钱余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电脑上的数据一如既往的惨淡。
“我妈给我打视频了，钱余你快帮我一下。”
钱余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你打电话找我干嘛？”
“我妈看到我抽烟不得抽了我的筋，扒了我的皮！”
钱余接过赵成的烟，顺手给灭了。赵成听着夺命的铃声，也顾不上被灭了的烟，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就接通了电话。
“喂，妈。”
“喂，成成啊，你住的习不习惯啊，日子过得咋样啊？”
“还行还行，这个月有演出。”
赵成醉心于和母上大人寒暄，压根没看到钱余要出去，倒是母上大人眼尖。
“成成，这是…”
“哦，这是我室友钱余。”
钱余被赵成拽过来。
“阿姨您好，我叫钱余。”
“妈，他是个小说家，他可厉害了。”
“小钱呀，你头发怎么这么长？怎么这么瘦啊？你出来多久了？”
赵成也没听他说起过，连忙给钱余挪了把椅子过来。钱余也顺势坐下，理了理头发。
“我…我出来大概有个…四五年了吧。这几年里除了表姐之外，哪个亲人也没见过，也没怎么回去过。”
“那你为什么要写小说啊？”
“因为…因为喜欢，因为救赎，为了报恩。”
“和你们年轻人真是有点代沟了。”
“现在…是为了钱，为了生存。”
赵成很少这么看他，他似乎看到了他的眼泪。
“最近行情不好，没什么办法，只能埋头苦干…对了，阿姨，现在已经快6点了，我们还没吃过饭。”
“好，那我先挂了，多吃点啊。”
钱余走到玄关，等赵晨成完电话。
“怎么了？伫着干嘛？”
“请你吃饭。”
赵成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让钱余笑了笑。
“余哥，你有钱啦！”
“哟，改口这么快啊。”
“余哥贴贴～”
“滚，离我远点。”
“不要嘛，不要嘛，我这辈子就赖上余哥了。”
“你说…写小说会有出路吗？”
“…那你又怎么指望唱说唱的能帮你解答这个问题。”
“因为我信你一定能成功。”
“那我也相信你，一书封神！”
两人一路打闹到店中，争吵着点完了菜。
“赵成。”
“怎么了？”
赵成关掉手机，抬起了头。
“其实我之前不是小说家啊。”
这一下勾起了赵成的好奇心。
“我和父母吵架，一气之下就来到了这偌大的城市。一开始，谁会想到写小说呢？我像其他人那样打工，日子虽苦，却也还能过。直到前年九月十三日表姐打来电话说……”
说到这里，钱余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刘海下的眼睛貌似红了，他摘下眼镜，若有似无的擦了擦。
“他说我妈没了，被我爹打死了。李猛这个畜生，把我妈的几乎所有的财产都掳走了。我办后事四处借了许多钱，亲戚经常上门来催债，明明还有半年，他们已经催得我快坚持不下去了。我开始意识到单单打工已经不够了，听网上说写小说收入不菲，自此我开始了白天打工晚上写小说的日子。终于，苍天有眼，李猛被捕了。我拿着赔偿金去还了钱，写小说的收益也终于可观了起来，我辞掉了工作来到了这里。但是我发现，‘可观的收入。’是在我有份工作的基础上。现在的收入虽然也在变好，却只能用来维持生活。”
“那你怎么不去打工啊？”
“你不也没去吗？”
“我？我演出，直播下来，收入也没这么低。”
“我想和过去的自己分割开来，我想有一个光明的未来，我想有一天所有亲戚都能看到我写的书，都能为我骄傲，也时时刻刻惭愧。”
“你会的。”
作者有话说：
我尽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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