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嫣这几日养病,都没有来听课,她的座位就空着,蓝湛总是望着右手边的空位子出神。
魏婴百般无聊,没有人挡着他,只能坐得直直的,连个哈欠都不敢打,前面的少女没来,桌上还有她写下的字迹。
魏无羡(好无聊啊)
魏婴叹了一口气,毛笔在手中旋转,笔尖沾着墨水,这么一旋,飞到前桌的纸上,晕出一片墨色。
魏无羡呀,把她的笔记弄脏了
魏婴知道容嫣上课极为认真,她的父亲容宗主和蓝老头私交甚好,几次考核都是甲上,蓝启仁把她和蓝忘机一样视为得意门生。
魏无羡(重新写一份给她)
魏婴又找到事情做了,回忆着蓝启仁的讲解,哗哗在纸上书写,如此反常,蓝启仁和蓝湛都忍不住看了他几眼,确定是真的在做笔记,没有作妖,蓝启仁还有些诧异和欣慰。
写完后,魏婴放下笔,他的字如同其人,龙飞凤舞,张扬不羁,书写地认真并不潦草,他拿起来吹了吹。
趁着蓝启仁转身的空档,长臂一伸,把容嫣写的那张纸拿了过来,放上自己写的纸张。
捏着宣纸左看右看,又笑了起来。
魏无羡容姑娘的字写得真好看
蓝湛看向他,魏婴挑眉一笑,把纸页叠好,塞进自己怀里。
魏无羡看我干什么?
蓝湛眉眼冷冷清清,手中的笔握的紧了些许。
下堂后,魏婴一溜烟跑得没影了,跟江澄和聂怀桑勾肩搭背出去了。
魏无羡容兄,容姑娘!
再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魏婴大喜过望,冲他们挥手。
蓝湛听到动静也看过去,少女大病初愈,脸色仍旧有些苍白,唇色深了许多,气色不再那么差了。
容嫣魏公子,江公子
几人关系已经不错,笑着谈天。
蓝湛能看到,魏婴抱着剑,同容嫣说话,一双桃花眼眸光灼灼,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心思。
江澄和聂怀桑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容嫣,江澄那么寡言冷峻的一个人,竟也会不好意思地脸红,对着少女笑。
江澄从没有过什么红粉知己,也不像魏婴那样花言巧语惹得姑娘欢喜,他鲜少接触女性,母亲对他严厉,言语大多讥讽,姐姐和他关系好,却没有什么肢体接触,作为少宗主,也不能和其他女弟子走得近,避免流言蜚语。
但是江澄很欣赏容嫣。
聂怀桑阿嫣,你肯定想不到,小白还喜欢吃点心
小白是那只兔子的名字,因为它通体雪白。
魏婴和江澄都是一一愣,正想说聂怀桑为什么叫得这么亲密,又听容嫣笑着开口道:
容嫣怪不得呢,我看小白很喜欢怀桑呢
登时,连容齐眸色都暗了暗。
魏婴和江澄说不出什么滋味,就像一颗心丢进醋坛子里,咕噜咕噜地冒着酸气。
容嫣到现在还喊他们一口一个"魏公子""江公子",却是直接喊聂怀桑的名字了。
三个少年都看向聂怀桑,少年正摇着折扇,欢快说道:
聂怀桑我昨天让侍从采了一些青菜叶子,小白一定喜欢
聂怀桑仍旧一脸无辜地炫耀着自己和容嫣关系拉近了。
聂怀桑我说错什么话了吗?为什么你们都这么看着我?
聂怀桑又不自觉地靠近容嫣一些,而她也没有排斥躲开。
魏婴当即心里就不平衡了,还带着几分委屈之色。
魏无羡容姑娘,为什么聂兄能喊你名字,你也可以喊他名字,却还是这么客气的叫我……和江澄?
江澄虽然没开口,但眸底的期待和不满显然易见。
容嫣这……
这几日聂怀桑下堂就去探望他,同她说说话,又帮她照顾小白,所以当聂怀桑小心翼翼带着期待地提出这个要求时,她不能拒绝。
但如此厚此薄彼也不太好,只能硬着头皮低声说道:
容嫣魏公……你们不介意的话,就和怀桑一样唤我吧
魏婴从善如流,继续说道:
魏无羡阿嫣,那你也不能再这么唤我们,你得叫名字呀
江澄没魏婴那么厚脸皮,只是看着容嫣。
容嫣指尖顿了顿,低垂着脑袋,想着江厌离对两人的称呼,闷闷地说道:
容嫣阿羡
魏婴心跳漏了一拍。
江澄还在等着容嫣开口,就听少女声音娇软说道:
容嫣晚吟
魏无羡咳咳……
魏婴猛的咳嗽起来,江澄不喜欢别人喊他的字,觉得太过女气,所以从来没有人喊过。
容嫣只是想着唤魏婴的字,也应该唤江澄的字。
江澄神色僵硬,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一抹红色悄悄爬上耳根。
容嫣我只是觉得,你的字起得很好听
江澄杏眸弯起,笑了笑。
他们这边欢声笑语,蓝湛抿唇不语,心情有些烦躁起来。
果然还是自己的性格不讨喜。
他也想……让她喊自己的名字。
蓝曦臣握着裂冰,缓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极为蓝氏弟子,容嫣大致扫一眼,发现都是蓝氏较为优异的弟子,蓝湛见状迎了上去。
魏无羡泽芜君,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
蓝曦臣淡笑说道:
蓝曦臣除水祟,人手不够,回来找忘机
魏无羡这样啊,那我们也去,我和江澄最擅长抓水鬼了
蓝湛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只是说道:
蓝忘机兄长,无需与他多言
容嫣泽芜君,我和哥哥可否一同去?
容嫣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修为算得上是佼佼者,且父亲给她塞了不少符箓灵器,防身攻击的东西。
容齐我和嫣儿身手不错,不会给泽芜君添麻烦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蓝曦臣只能应下,又看着容嫣温声说道:
蓝曦臣容姑娘身体刚恢复,水祟袭人……
话未说完,容齐便轻笑道:
容齐我会保护嫣儿,不劳泽芜君费心
蓝曦臣清楚地看到容齐眼底闪过的厉色。
魏无羡江澄,我们回去拿佩剑
江澄也有意想找这些天被魏婴丢的脸面,一齐赶回精舍,江澄放慢脚步,待到容嫣走过来时,同她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