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玉房中——柳凝歌给葛妈妈倒了杯茶,
柳凝歌先前白公子花三千两买下了我,这银子我兄长会如数奉还,除此之外,还会给三千两酬金,算是感谢妈妈的照顾之恩。
三千再加三千,这可是足足六千两银子!
葛玉当了这么多年老鸨,还从未碰过这么多银钱。
她忍不住打量了那位坐在桌边的男人,身量修长,面如冠玉,尤其是那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让人不禁胆颤。
这男子,绝对不是寻常的商户,看这卓尔不凡的气质,十有八九是天潢贵胄。
羽凝说他们二人是兄妹,可兄妹间怎么可能有这么暧昧的眼神,分明是夫妻才对。
葛玉你想要离开,我不会过多阻拦,可楼内那些恩客吃惯了你做的菜,陡然间换了厨子,我这生意势必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柳凝歌这一点葛妈妈无需担忧,我已派人从大梁调派了个厨子来,他的厨艺比起我毫不逊色。
葛玉视线停留在柳凝歌身上,眼底除了失落,更多的则是不舍,
葛玉一定要走么?
柳凝歌“是,这里不是我的归宿,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葛玉行吧。
”葛妈妈知晓这二位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起的,只能点头答应,“
葛玉今夜先在楼内稍作歇息,明天再走吧,至于白公子那……
柳凝歌二公子那边我会想法子解决,绝不会给楼里添麻烦。
葛玉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羽凝,我能否单独你与说几句?
柳凝歌嗯。
柳凝歌看向丁程鑫,
柳凝歌兄长,你先去外面等我吧。
丁程鑫颔首,起身走了出去。
门被掩起,葛玉轻轻握住了柳凝歌的手腕,
葛玉我虽然不知你是何身份,但要是猜的没错,十有八九是大梁的权贵人家。羽凝,北邙皇室憎恶大梁,你们行走于陵京,很有可能会招惹杀身之祸。
柳凝歌妈妈放心,我们有自保的能力。
葛玉唉,相识一场,我没什么好赠予的,这只镯子跟了我多年,就送给你吧,希望你别嫌弃。
葛玉说着,将腕上的镯子摘下,放在了柳凝歌掌心。
这镯子成色算不上太好,可这份心意却尤为贵重。
柳凝歌镯子我收下了,多谢葛妈妈。
葛玉不必言谢,你去吧。
柳凝歌嗯。
柳凝歌走出房间,看着站在门外静候的丁程鑫,忽然改变了主意,“
柳凝歌我们去外面的客栈住吧。
丁程鑫怎么?
柳凝歌这里太过吵闹,怕你待不习惯。
丁程鑫有洁癖,尤其不喜欢这种风尘之地,让他在这睡一晚,一定浑身不自在。
丁程鑫也好,我去替你收拾东西。
柳凝歌没什么可收拾的,只需带上一个人就行。
丁程鑫何人?
柳凝歌我新收的婢女,叫囡囡。
丁程鑫听到这个名字,神色微变,却也没多说什么。
约莫盏茶时间后,几人一同离开了风月楼。囡囡坐在马车内,掀开帘子朝外面看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囡囡从前做梦都想远离这里,可现在真的要走了,居然有点舍不得。
柳凝歌前路还长,你以后的日子会比在这里更安稳
”柳凝歌安抚了一句。
囡囡点头,
囡囡只要跟着姑娘,奴婢去哪里都可以。
囡囡嗯。
马车摇摇晃晃在街市上行驶着,没多久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口。
左航要了几间上房,丁程鑫吩咐小二送来一桶热水和清淡些的膳食,带着柳凝歌去了房内歇息。
一别许久,再次相见倒也没有想象中垂泪涟涟的场景,只要看到彼此都还安好,就是最大的宽慰。
柳凝歌京都情形如何,丁竹抓到了么
”柳凝歌问出了最在意的事。
丁程鑫没有,那一战过后,他带着残兵逃了。
柳凝歌呵,这笑面虎命倒是挺大,这样都没死。
丁程鑫:
丁程鑫丁竹与蛮人勾结,意图用黑火药炸毁城门,还好我手中有你留下的黑匣子,否则这一战根本赢不了。
柳凝歌这么说来,你已经被册封为太子了?”
丁程鑫嗯。
柳凝歌咂舌,
柳凝歌那我岂不是成了太子妃?
丁程鑫低笑,
丁程鑫不喜欢这个身份么?
柳凝歌也不是,就是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
”不知为何,总觉得当了太子妃就会有不太好的事情发生,这大概就是女人的第六感。
丁程鑫那日事发突然,我未曾料到温太医会对你不利,说到底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
柳凝歌这件事与你无关,我也没想到他竟然是北邙人。
丁程鑫对温太医的过去并不了解,
丁程鑫他与你母亲有关?
柳凝歌他曾是月华公主身边的暗卫,为了掩护公主逃出皇宫,被废除了武功
”柳凝歌喝了口茶,继续道,
柳凝歌温太医因此怨恨大梁,改名换姓后潜伏到太医院,为的就是推丁竹坐上皇位,借他的手毁了大梁江山。
柳凝歌如果这次不是他主动暴露了身份,恐怕我们一辈子都发现不了。
丁程鑫是啊,他掩藏的太好了。
这样的敌人,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丁程鑫一想到柳凝歌坠下山崖的场景就心口发闷,伸手将她紧紧拥入了怀中,
丁程鑫凝歌,你只是异世的一缕魂魄,月华公主与你并无任何关系,你大可不必将自己牵扯进这些陈年旧事之中。
柳凝歌程鑫,我占据了这具身体,这些事就注定和我脱不了干系,况且有你在,我不会有危险的。
丁程鑫从前我也这样认为,可还是让你差点丢了性
”丁程鑫始终在为了这件事自责,
丁程鑫让你在大婚前夜遇险,归根究底是我无能。
柳凝歌摇头,双手揽住他的脖颈,坚定道
柳凝歌我的夫君是战无不胜的大将军,也是大梁储君,怎会无能,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个意外,不许再胡思乱想了。
丁程鑫注视着她的面容,低头吻住了那双红唇。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微风吹拂入房间,帘帐摇晃间,隐约映出了一对抵死缠绵的身影。
翌日清晨,柳凝歌从睡梦中醒来,浑身酸痛的厉害,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打算去倒杯茶,却发现手腕上又多了个银镯。
这镯子看起来与从前那只并无差别,唯独下面坠着的那只银铃里多添了颗红豆。
红豆寄相思,丁程鑫从不会将爱意宣之于口,他做的,永远比说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