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我喜欢你。”
“你若不愿,我退位为后也好!”
摄政王的脸一沉,像九月的霜花,又气、又恨,扬手扇了宋君樾一耳光,甩得他一个趔踞耳朵里更是嗡鸣,再抬起头、宋君樾看到的是一张无比震怒的脸。
他那双一向好看的眼眸里闪着无法遏制的怒气,好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江山拱手,为君一笑。你知道多么昏庸的帝王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吗?!”
“皇叔……我以为、你是懂我的。”
满怀的期待瞬间破碎,宋君越说到最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哽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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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界倒也不是传闻中的荒芜,起码大紫明宫不是。
树木荫掩水映蓝天,东隅的房间更是布置的异常仔细,连铺床的褥子都是云锦的。
可见擎苍上心
但上心归上心,不领情也是真的。
擎苍来的时候令羽正在打坐,两耳不闻窗外事,全当没有他这个人似的。
“翼界与天族不同,当心伤着自个。”
令羽不理他,他也不自讨没趣,欣然坐在一边,就这样看着他。
“令羽!”
他轻声喊了句,不带任何情绪,也不为任何缘由,甚至喊完都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就只是想叫叫他。
擎苍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眼里闪过痴迷,忽而、修长的食指抬起,还没靠近,令羽骤然睁眼怒目而视,满眼的警惕。
“你做什么?!”
手指僵在半空,看着他紧皱的眉头擎苍低头苦笑,复指了指一旁桌案上的大碗。
“我猎了野味,来给你尝尝。”
“多谢翼君好意,令羽受之有愧。”
这回轮到擎苍皱眉了,他大抵也知道、令羽是不想见他的,可他就是想来看看他。
“就这么不愿意嫁给我?”
“翼君说笑了,你我都是男子何来嫁不嫁的。”
令羽面色如常,说出来的话却格外扎心。
“真心喜欢何关性别。”
擎苍目光炯炯,不由得让他心头一惊,嘴唇翕动、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难不成他真看上自己了?!
令羽骇然,本就寡淡的唇又苍白了几分。
说来这翼君也是好颜色,星眉剑目鼻若悬胆,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潇洒无拘。
飘若游云矫若惊龙,气盖苍梧。
若他不是翼族的王也许他们也可引以为友
偏偏他是翼族,又口无遮拦轻浮孟浪。
“翼君,本君再不济也是墨渊弟子、孔雀遗族,你这么做……”
“擎苍、叫我擎苍!”
猝不及防的擎苍一把抱了上来,手臂紧紧的勒在他的脊背上。
令羽方才放松下来的弦瞬间紧绷,挣了挣、他却抱的更紧,仿佛要勒入骨血一般。
“令羽,我是真的喜欢你。”
擎苍走了,令羽倒是跟失了魂似的,刚才也不知怎么的,听着他嘶哑着嗓音说那话,心里……心里闷闷的,好像喘不过来气似的。
抬手覆上锁骨,令羽眼神慌乱。
那里、层层衣衫下,锁骨璇玑穴上,一朵墨色的羽纹无端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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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紫明宫一困三四天,昆仑墟乱成什么样令羽不知道,他心中已然不似之前气定神闲,反而萌生死志。
他怕、
纵然擎苍守礼克己不曾有半分逾举,可只要自己在这一天就是一个隐患。不论是天族还是翼族,总能寻个名目、而自己绝不能成为引火索!
师父救自己、擎苍要纳色,若……
若不用救,娶不成自然一切安然,反正在这大紫明宫被封法力他早已如同凡人一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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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令羽苦苦支撑,司音那边倒是另一番景象,他受人相助差一点就逃出生天,却与翼界的二皇子不期而遇。
那二皇子离镜是个纵情酒色的风流人物,虽不受宠但到底说话还是有几分重量的,也难得他与司音一见如故,拖着他喝起酒来。
司音这一醉足足醉了十日,擎苍都广发喜帖昭告四海八荒定下婚期了。
说来倒也不是他贪杯、是那离镜故意的。
离镜的妹妹胭脂看上了司音,这兄妹俩想借机搞事情罢了。
“我睡着这十日我九师兄怎么样了?”
司音寻来时离镜正在汤泉,听他问起令羽不由得嗤笑,满眼调侃。
“他啊,撞了三次柱子抹了两回颈子,好像还服了毒。”
离镜的话夸大成分不少,直听得司音心惊胆战。
“你说什么?!”
“你说我父君有什么不好,他是翼君、称霸四海八荒,怎么就入不了你师兄的眼呢?”
离镜的样子看起来颇为费解
令羽寻死在他看起来不打紧,老头子却心疼的跟什么似的,还把给他毒药的离怨好一顿毒打。
“我师兄自有傲骨,凤鸟忠贞一生只爱一人,岂可儿戏!”
翼界几番羞辱,饶是司音好脾气如今也落了脸了,转头瞥了眼离镜。
“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我九师兄?”
离镜那厮上了岸,正在更衣,一脸无谓。
“见不了,我父君下了令谁也不让见。成亲订在下月初三,不管你九师兄答不答应、喜帖都发出去了。”
喜帖?!
司音哑然
隐隐松了口气,发了喜帖师父和师兄们就知道了,搞不好折颜也会来。
总之,有救了!
司音正暗喜,外面一阵骚乱,离镜蹙眉唤了人进来。
“怎么了?”
翼兵叩礼
“翼后投湖了。”
哦,翼后投湖了。
司音轻念一声,随即感觉不对,双眸猛然睁大。
“翼后?!”
离镜挑了挑眉
“没错,你九师兄。”
司音扶额叹息
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