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成这药,并不难,大不了找刘公公帮帮忙,其余的药材也都能在红莲水榭所在的后山寻得,可真正的难处,是如何才能让墨燃乖乖地把药喝下去。
正思忖着,墨燃醒了。
乌黑的眸子里带着些偏执,直勾勾盯着楚晚宁看。
楚晚宁撇过头,不愿意让他瞧出心思。
可偏偏这一举动,让墨燃觉得楚晚宁是厌恶他。心中的怒火涌上来,立刻起身坐了起来,捏住他的下巴咬牙说道:
“怎么?觉得恶心?你刚才不也挺快活?都陪我睡了这么多回,师尊,还故作矜持做什么?”
楚晚宁抿着唇不说话,眼里却已经噙了些泪。
墨燃没有给他喘息和思考的机会,他像失控的狂犬一样撕咬着楚晚宁的唇,发狠地品尝着他的肉体,要让他把恶心全都化成对自己的爱欲。
一上午被墨燃折磨着,楚晚宁晕了过去,到了傍晚才勉强能起身。
时间不等人,墨燃的毒眼看着越发深入骨髓,楚晚宁打起精神,他必须快些准备好一切。
这宫里,也就刘公公能帮他了。
楚晚宁挑着灯到了巫山殿,墨燃在殿里用晚膳,刘公公伺候着,里边隐约传来几声娇媚的女声。
门口跪着几位宫奴,脸上几抹红印子看的就很疼,其中一位女侍脸上更是被利器刮花了,渗了好多血。
她的眼泪正不住得往下流,而她的样貌,分明有几分像楚晚宁。也不知是犯了什么,收到这样的惩罚。
想到那些和师昧长得像的,墨燃一个个宠爱有加,不忍伤害,楚晚宁不禁垂下头。
刘公公正好从内室走出来,楚晚宁小心翼翼走近,不愿打扰到里面用餐的人,向刘公微微示意。
刘公公马上领会到了楚晚宁的意思,也小心翼翼,却又急匆匆得往楚晚宁走去。
“楚宗师?找老奴是有什么事嘛?”刘公公似乎很惊讶楚晚宁会来找他,之前楚晚宁来巫山殿,要么是为了哪位宗主或者弟子求情,要么就是求墨燃不要滥杀无辜,再或者就是被墨燃叫来侍寝。
楚晚宁象征性得咳了几声,身体微微有些倾倒,
“咳咳咳……刘公,我昨天好像有点风寒了,再加上老毛病有点犯了,不知可否劳烦你帮我去太医院抓些药,如果麻烦的话,能准许我自己去?”
里面的人似乎感受到了外面某人的海棠香,还有说话温润的语调,听到他轻轻的咳嗽声,莫名有些心悸。
昨天因为发现他给薛蒙写信,便气地直接在石桌上要了他,再加上一上午……或许的确是太过了。
可他又马上转了心意,他觉得楚晚宁就是活该,谁要他想着除了他之外的人,他心里眼里都只能有他一人!
刘公心知踏仙君对楚晚宁虽然视如禁脔,但是依然不允许楚晚宁有什么病痛,就欣然答应了。
“楚宗师,您身子弱,还请回红莲水榭休息,您给我药方,我遣人为您调配好了便送去。”
“那便谢谢了。”楚晚宁对刘公公微微一笑,将药方给了刘公,刘公微微弯下腰,做了个揖,目送着楚晚宁离开。
晚风呜呜作响,松林里窸窸窣窣地响着。
楚晚宁抱紧了手臂,没有了灵力护体,整个人都凉嗖嗖的,他咳了两声,好像真的感冒了。
刘公公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不禁叹了一口气。
当年威震四方,以一人之力守护鬼界之门的楚宗师,还哪有英雄俊逸的模样。
正感慨着,就听到屋里传来一声:
“刘公,进来。”
墨燃虽是有些自责,但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些不同。
以往楚晚宁生病发烧,从来都是自己熬着,等被人发现昏死过去了才得到医治。
可这回怎么自己主动来要药了?定有蹊跷!
“把药方拿来!”
墨燃朝刘公伸出手,手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些血印,刘公不敢隐瞒,便双手将楚晚宁的药方向帝君呈上。
墨燃拿起药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是楚晚宁清秀工整的字迹,上面的药材也就是一般的退烧药,止咳药,还有几味黄连,连翘什么的也都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并没有什么有剧毒的成分,只不过,他要的这些量有点多,寻常的退烧药根本不需要这么重的量,他到底想要干嘛!
呵呵,本座倒是想看看你想怎么样。
墨燃邪魅一笑,把药方丟给刘公,
“配去给他就是!”
“遵旨。”
刘公公拾起地上皱巴巴的纸,磕了个头,默默退了出去。
晚些时候,楚晚宁就收到了太医院送来的药材,加上自己在后山摘的,药汤的底料就差不多好了,只要再加入自己的识魂,让墨燃喝下去,他,他的徒儿,就可以拔出八苦长恨,做回那个为他绣海棠花手帕,为他摘花赠花,在树下笑着红着脸喊他师尊的墨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