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这时的亚特兰蒂斯，对于血统的把关是非常严格的。

莱林和斯莱特因为是贵族和平民结合所生出来的，所以遭到了贵族的丢弃。

他们在寄养所一同长大，生活虽然平淡却很充实。

“我要变成人类。”

有一天，斯莱特突然这么对莱林说，这个时候的他们已经成年了。

“你疯了？人类的寿命不过百年，你要放弃永恒的生命变成那微不足道的人类做什么？”

莱林十分不解。

“我心意已决。”

说完这句话的斯莱特独自找到了女巫，用自己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嗓音交换了一双人类的双腿。

画面一转，我变成了曾经的莱林。

我浮在海平面上，望着斯莱特对着一个吸血鬼那般温柔的笑

我的内心突然涌上了无尽的嫉妒和怒火。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他就是我全部世界的组成物质

他的眼睛是天空所有的星星，他的血液流成长河，他一笑美若晨曦，他一哭就下起倾盆大雨。

原来自己是这样的喜欢着斯莱特。

到底是什么时候的喜欢，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成年那天，切着一块小小的蛋糕

我就那样看着他，他的视线也全部集中在我的身上，于是自然而然的，我们相爱了。

可是他却那么轻而易举地背叛了我，就这样把我的爱，当做是不值一提的垃圾一般践踏在脚底下。

我这…说不出口的…卑微到底的爱。

我们是两朵藏匿在黑暗里的云，饱含着苍茫旧事凝结成了雨

不能开口，不能开口，因为一开口便是大雨倾盆，万劫不复……

所以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是如何作践自己，如何让自己跌入万劫不复的境界。

人类世界里有一句话：痛苦是生命河流中的污泥，忘记却是一种疏导，只有忘记痛苦才能使河床变浅，河水漫溢。

我想，说这句话的人一定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痛苦。

因为真正的痛苦根本不存在忘或记

它就像用一把烧红的铁钎烙烫心口，即便伤口愈合不再疼痛

疤痕也永远都在，深深的，硬硬的，早已经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

曾经的我是那么坚信着，爱着我的他，也如同爱着他的我一般爱着他。

可是只有当我亲眼见证他那从来不曾出现在我眼前的那份温柔和小心翼翼的时候

我才终于愿意相信，自己根本从未得到过他。

后来他成为了吸血鬼国王的亲信，可是他从未得到过吸血鬼国王的爱。

这就是报复吧，我想，现在的他变成了曾经的我

爱的那么卑微和小心翼翼，不曾袒露的心扉只好自己囫囵吞枣地下肚，这种难熬，又有多少人能明白呢？

某一天，斯莱特却灰溜溜地跑了回来，原来是他心爱的吸血鬼国王被绞杀了，他再没有靠山了。

他求我，求我原谅他，只要我答应他，他便什么都依我。

如今的他，白发苍苍，早已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斯莱特，我认识的斯莱特，永远神采奕奕，那双眸子永远闪着星光般的璀璨，而不是面前这个暗淡无光的老人。

美人鱼变成人类的代价就是这么大，不仅失去了自己的嗓音，现在连最后的寿命也要被残酷的时间剥夺。

我答应了他，让他在我的宫殿里面享受最后的时光。

这世上，没有任何地方是纯洁无瑕的圣地，没有任何人心不是装满了肮脏的秘密。

为什么会这样……

我越是深陷这墨一般浓黑的泥沼，就越是思念恒星般光耀的你。

所以爱到底是什么？

是愿意为了自己爱的人，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愿意为了他，走上了曾经完全没有想过的路？

愿意为了他，变成完全不一样的自己？

可能我，一辈子都不懂吧，因为从来没被人爱过，所以也无法奢求自己去努力地爱上别人。

回忆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缓缓清醒过来，刚刚在回忆里面钻心的痛还没有消失，于是的绿豆般大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停地砸在我的手背上。

莱林“哭什么？”

莱林温柔地用手指擦掉我的眼泪。

这样一个温柔帅气的人，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

莱林“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莱林垂眸，金色的睫毛也泛着光，真的像个天使一样。

莱林“我其实现在啊…早就忘记当初那种感觉了…”

宋芷“你一定可以再次找到属于自己的爱人的！”

我擦着眼泪，红着鼻子，信誓旦旦地说着。

他被我逗笑，看着金钟仁欲言又止的样子。

莱林“想问为什么当初不说吗？因为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不能反悔，我已经答应斯莱特不会跟任何人说到他。”

注视着他温柔的可以把人溺死的样子，我真的很想抱抱他，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

莱林错愕地呆在原地，甚至一时之间忘记推开我。

身后的小银狐还抓着我的衣服，但是我没鸟他就是了。

我松开他的时候还是红着鼻子。

莱林“钟仁，你这位小妻子真有趣，其实我本是不怎么喜欢人类的，但是我现在改观了。”

莱林笑了笑，这种魅力四射的笑容，我是真的顶不住了，要不是已经知道了莱林心有归属，我肯定…

金钟仁“.……麦奇……你口水滴下来了…”

宋芷“什么！口水！”

我吓了一大跳，赶紧摸了摸嘴角边，还真有口水，救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