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燕建国百年,皇姓沈,现历经五代帝王。
第一朝沈启征战八方扩大疆土,第二朝沈鸿元平定内乱稳固朝纲,第三朝沈隆康一代明君,为东燕国打下坚实基础。
第四朝沈炎瑞玩忽职守沉迷酒色,在位五年宠信奸臣,令天下怨声载道,百姓苦不堪言,国之危矣,被其皇弟沈炎璋逼宫让位,乃东燕第五代帝王,尊号简称武昌,改年号为元坤。
一朝天子一朝臣,沈炎璋一上位,便拔除了前朝旧党,新帝勤于政务,大力选用纯臣,重用忠良。
至此迎来了东燕国真正的繁荣昌盛,废帝沈炎瑞在元坤三年间撞墙而亡。
十五年后。
原本从未下雪的东燕,突然天降鹅毛飞雪,天地白成一线,映衬着朱红宫墙,惹得宫墙内的女儿欢笑。
“父皇,父皇,今日儿臣可以出宫了吗,您答应过我的。”
缠着武昌帝撒娇的少女正是当朝唯一的公主沈钗华,其母乃贵妃萧氏,萧氏祖先是东燕的开国功勋,萧家近百年间出了无数文臣武将,皆是朝中要员,真是风光无量。
故沈钗华深受武昌帝宠爱,只要是顺她心的,武昌帝都会答应。
她也拿捏住了自己父皇的这颗心,为了这次能够出宫去看雪,她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只要一直缠着,一会儿给父皇捶捶背,一会儿端端茶倒倒水,父皇定会松口。
终是武昌帝爱女,拿她无法,被磨了半个时辰便答应了她。只不过,这次他给爱女又赏了一名御前侍卫,叫此人从今以后贴身保护公主,尤其外出的时候。
这名贴身侍卫叫谢忱,身姿飒爽,相貌堂堂,却也还是个少年郎。
奇怪,甚是奇怪,如今朝中并无姓谢的门楣。
沈钗华回到昭阳宫寝室,思来想去反倒更好奇了,便对着窗户把他从外面叫到跟前来,她上下打量了半天。
此人一无家世,二无特别之处,如何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御前侍卫,沈钗华怎么也没想通。
“本公主今天给宫中侍女放了假,就辛苦你跟我出宫了。”她才懒得多想,眼下最重要的是出去玩儿,“你等下,我换个衣裳。”
因为钗华知道父皇会准许她出宫,所以她一早便把出宫服饰准备好了放在床榻上,就等着回来换呢。
于是她吩咐完谢忱,转身就要脱衣裳。
刚解了腰带,便觉得不对,一回头,果然,那呆子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她笑道:“呆子,本公主要换衣裳,你也要看?”
一语惊醒梦中人,谢忱被她调戏的面红耳赤,转身就大步流星出去了,连失职请罪的话都忘了说。
他一直以来护卫的都是皇帝,是男人。他很少接触后宫女子,连这位公主他从前也是远远地瞧着,这差事突然从护卫皇帝变成保护公主,他还没适应过来。
谢忱在钗华的门外直挺挺地站着,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她的身影。
此刻,没有人能知道他的心情,表面平静如水,内心波涛汹涌。
他,终于走到她身边了。
东燕建国百年间初降大雪,对于本国子民来说是雪兆丰年。
这是一个最特殊的日子,往后的冬月初一,就是东燕人为了纪念这一日天降大雪,设立的欢庆节日,名曰晶玉佳节,民间俗称瑞雪节。
因而在今日,对于谢忱与沈钗华来说,亦是往后余生最难忘的一天。
沈钗华披着大红斗篷,就那样站在大雪里头,料峭微风,雪花胡乱落在身上,睫毛挂霜,媚眼如丝,正是天真烂漫之时。
身后的少年郎恰如晶莹雪,眼里全是沈钗华火红的背影。
在这个冬天,世间人皆捧瑞雪为之狂喜,而他只向往那骄阳火般的东燕公主,这才是他的欢喜。
“谢忱,我们去城外吧,那才是赏雪的好地方。”钗华悦耳又满怀期待之情的声音从马车内响起,直叫谢忱心神荡漾。
他都能猜到公主在车内的小模样,听这令人酥麻又做贼心虚的声音,想来她是将身子凑到车前,仅与驾车的他一帘之隔,他都能闻见公主身上的清香。
他也想与她去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奈何......
“公主殿下,恕卑职不能从命。为了公主殿下的安全着想,您还是就在城里逛逛吧。”谢忱为难地说道。
“哼!”沈钗华这一声,可不是动怒,倒带着撒娇的意味,“谢忱哥哥,我知道你是因为父皇的命令,我懂,我都懂。你还记得吗,这从小到大我都见过你多少回了,咱俩也算老相识了,如今你又在我这里当差,变通一下嘛,你我才是一家。今日就你与我出宫,去哪里还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你不说我不说,父皇哪里知道我们都去了何处。”
沈钗华是个女骗子,她根本不记得父皇手里有这号人物,不过看他官服与年纪,她猜想他定是从小就被培养出来的。
她只是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拉拢这位四品御前侍卫,毕竟是父皇给的人,她总不能摆出公主架子。
听到此言,谢忱无有不依的。公主哪知以前她出宫时,皇帝还会暗中派人保护呢,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的掌控之中。
他本从小就是暗中保护公主的侍卫,直属皇帝的人,公主从小到大的样子,他都记得。
这次就算回去会被皇帝治罪,他也要放纵一回。何况公主带的那些东西,不去城外,确实也白费她一番心思。
“驾!”
随着宝马的嘶吼,沈钗华坐在车里明显感觉到马车加快了速度,她沾沾自喜,认为自己说服了谢忱。
她不禁欣喜地感叹:“这谢忱还真听话,挺好说话的。”
谢忱一路驾着马车带公主出了城。
顿时间,外面没有了熙熙攘攘的声音,车内的钗华眼睛一转,喜不自胜。
她掀开车帘往外面一看,城外的雪似乎比宫里更冷冽许多。不过光秃秃的树林衬着白茫茫一片好个风光,也是城内看不见的。
“公主殿下,危险。”马车一路颠簸,她这样不管不顾的弓着身子向外探头,谢忱生怕她颠簸出去。
“危险什么呀,你就知道危险,死板,无趣。”钗华轻拍了下他的头,说话间便坐在了谢忱身旁,整个动作非常利落,“我也出来坐坐,你慢点儿,好好看看这风景。”
她这从车里一下坐到车外驾车位置的动作,老练程度一看就是常年的习惯。谢忱跟在暗中保护她的那些年,也早知她会如此。
瞧这娇俏明媚的公主坐在了自己身边,不禁偷偷笑了一下。
偏她沈钗华是个极为心细之人,别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她捕捉到了他的笑意,还要故意摆在明面上问,便偏头凑近他的脸庞,故作无辜地问道:“你笑什么呀,跟本公主出来开心吗?”
谢忱被她这一举动搞得大气都不敢喘,微微挪动身体,稍偏头躲过她突然的亲近,回道:“公主看错了,卑职没笑。”
“行了,你在挪就掉下去了,不逗你了,长得好看的人,本公主才稀罕逗,懂?”钗华也抬回头去,望着一边的风景,似乎她也突然没了看雪的兴致,这呆子有魔力吗,她怎么总是想逗他。
谢忱压抑着自己的心跳,尽量专心驾车。
一路上二人再无话,直到赶到一山水处,打眼看着像古往今来风流名士所作之山水仙境。
远处有山,映在天边仙气飘飘,总让人遐想那里有神仙居住,令人心生向往。近处临水,东燕的温度还不足以冰封湖面,周围撒上晶莹剔透的雪花,正是应景那句撒盐空中差可拟。
沈钗华叫谢忱在此停下,今日之赏雪,今日之放松,今日之烤肉,就在此处潇洒快活一回。
她命谢忱将自己准备的羊肉、鹿肉,与一些果品点心摆了出来,又摆出一应茶具茶叶,与早就煮好包了保暖的滚烫热水,开始坐在矮凳上沏茶,谢忱在一边架火烤起了肉。
这么些年,她的喜好还是未变。她一向喜欢身处自然中做些风雅趣事。
“雪神降世,天佑东燕!”
钗华正吃着热乎的茶水,就听远处传来了声音。随后便是锣鼓喧天吵嚷之音。
“好生热闹,到底是没躲了人群。”钗华站起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望,不远处便有一大批人马向这边走来,其中还有几人敲着锣打着鼓。
奇怪的是,他们都穿的特别单薄,甚至还有裸着上半身的。
谢忱听到声音便拿起剑走到了钗华身旁,十分警惕。
“看穿着应该是附近百姓,”钗华看身旁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问了句肉好没,便坐了回去。
谢忱听闻,毕恭毕敬地递上了烤羊肉。
钗华看着贴心摆盘好的烤肉,刚要尝一筷子,那群人便走到了她这边,居然从她眼前手舞足蹈起来,一会儿拜天一会儿跪地,嘴里嘟囔着雪神降世。
谢忱见事不妙,立马移到她身旁。
钗华倒是淡定的坐着,不当回事,应是附近百姓因为这天降大雪,又开始了什么祈福活动。只是这锣鼓吵得人头疼,而且就这么没有眼力见儿的在别人面前群魔乱舞。
她也甚是无奈,她身为一国公主,总不能专横霸道,对这些百姓做什么。
可这跑来参加祈福的人越来越多了,钗华无法,打算吩咐谢忱把这些吃食分给他们,自己走人。
今天她失算了,这特殊日子,到哪儿人都多。
因为吵闹,钗华开始的吩咐,谢忱没有听见,便站起身,一手扒着谢忱的肩膀,微抬起双脚,凑到谢忱耳边去说。
谢忱怔愣在原地,不敢碰到公主,呆呆地听着她的吩咐。
突然眼里寒光一闪,一把推开了钗华。
等钗华反应过来之时,眼前只剩刀光剑影了。只看那谢忱与拿刀的百姓打的你死我活。
她这才明白,哪里来的祈福百姓,她遇上刺客了!
钗华慌乱之中抱起了矮凳,又在烤肉堆上捡了一把还燃烧的木棍,谢忱一直在帮她挡刺客,故而她有时间溜到一边。
两样可以伤人的工具在手,谁来她就砸谁,谁来她就烧谁!
钗华躲到一颗树下,看这眼前情形,虽然谢忱武功不错,可以抵挡一些刺客,可她还是打算以后要带上十个八个的护卫高手保护自己!
人在预想危险时,很多时候会增添恐惧感,到了真章儿的时候,反倒比想象中淡定,正如此时的沈钗华。
她快速巡视一遍,这群人里,有一些是刺客,有一些还没等杀手出手,自己先暴毙身亡,大概是些无辜百姓。
正当她沉浸观察时,一个刺客突然砍了过来,沈钗华也算反应快的,一个矮凳就砸了过去,自己撒腿就跑,嘴里大喊着谢忱。
谢忱打了半天,也不见暗中护卫动手,可想而知这次的严重性,如若不是暗卫被干掉了,他们不可能不现身保护公主。
他加快速度解决掉缠着他的刺客,杀了个精光,便一个轻功飞身去保护公主。
正当钗华大喊谢忱也不见人来之时,这身手矫健的刺客快速紧逼,钗华挥舞着火棍,这刺客竟不退让,反倒一刀砍掉火棍。
这力度哪里是不会武功的钗华能承受的,她一下就摔在了地上。那刺客恶狠狠地挥着刀向她砍来,生死存亡之际,沈钗华只恨自己没练武功!
正当她抬着手做出防御的自然反应动作,闭上眼准备接受死亡之时,只觉那砍刀半天没落下。
她睁开眼面上一喜,眼前的刺客胸膛中剑,那剑一往旁边带力,刺客也随之倒下,刺客身后的救命恩人露出了真容,正是她的护卫谢忱。
这一刻再冷冽的风雪,也不及他身上散发出的天光耀眼。
谢忱身上沾了血,还倒在地上的钗华早就弄湿了大红斗篷,连带着侵湿了里面的衣裙。
两个人的头发一起在风中凌乱,沈钗华坐在地上缓神,这也是她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
谢忱单膝蹲在他的公主面前,双手托着钗华的手臂扶起了她。
两人一语同声:“你受伤了吗?”“公主伤到哪里了?”
两个人皆是一愣,还是钗华先道:“我无事。”就是身上摔得疼,湿气侵体,她也没好开口。
“卑职也无事,多谢公主殿下关怀。卑职还是赶紧保护公主回宫吧,此事蹊跷,公主遇刺,必须禀告皇上。”谢忱担忧道。
钗华点了点头,但快步走到了那些尸体处,身上有剑伤的便是刺客,已全部被谢忱杀死,那些吐血暴毙身上无剑伤的,死的才叫离奇。
她暗下决定,指出问题:“要不要先检查一遍这些尸体,我们走了后再去禀告父皇,这时间已经足够幕后之人来处理现场了。”
“不行,保护公主安全才是第一要紧的事,公主快跟卑职走吧。”谢忱坚决不应,他也知道公主说的没错,可眼下如此危险,他不能让公主久留。
钗华明白他的苦心,也不想再耽误下去,奈何方才一番惊险,早已没了力气,马车也被刺客惊跑,不知所踪。
她估计自己跑也跑不快了,关乎生死,又不敢耽搁,倒是主动拉起了谢忱的手腕打算逃走。
她刚要走,就被谢忱拽了回来,原是她逃错了方向。
谢忱记得路,任由公主牵着她的手腕,带着她回宫。
卷着雪花的冷风一直穿透她的身体,抵御寒风的斗篷此时也变成了冰冷寒凉之物,钗华的手越来越冷,身体冻得发抖,直道好冷。
钗华一直握着谢忱的手腕,他怎会感觉不到她的变化,见她坚持不住,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冒犯的话语:“卑职可以背着公主走回去。”
钗华现下可没了赏雪的好心情,轻声道:“不必了,天气恶劣,别到时候你我都撑不住。”
“是卑职考虑不周,冒犯了公主。”若他真的就背着她回去,怕是会坏了她的名声。
她听出了他的意思,是他多虑了,不过她没有心力再解释,看着脚下的雪路,眼前越来越晕。
突然,她感到身旁的人止住了脚步,正抬头看去,就被谢忱一阵风似的拽到了一边。
这路本就从树林中开,被他这一拽,倒是直接踩进树林深厚的雪堆里,冻得她双脚发麻。
她刚要开口问,谢忱就捂住了她的嘴,带她悄悄躲进了一个百年老树下,这种树粗壮无比,就是再藏上几个人,外面也看不见。
钗华见他紧盯外面的方向,眼里全是杀气,便猜到了几分,用眼神示意他,谢忱才在她耳边低声道:“是另一群刺客,训练有素的杀手。”
这山中密林,一群不速之客正大肆地搜索什么,不用想就知道与今日遇刺有关。
谢忱耳力极好,也正是听见了他们在谈话间提到了公主二字。
靠在树下被谢忱捂嘴压着的钗华,就算知道外面危险,眼下也被谢忱这举动乱了心,大抵是急迫保护她的心,让他的身体一直紧紧靠拢着她。
钗华第一次与男人如此亲近,几乎是身体贴着身体,加上谢忱的大手捂在她的脸上,不知是心动,还是热气传来,惹得她满脸通红。
钗华的视线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一群人走动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不自觉地抓紧了斗篷。
良久,待到周围又安静下来,谢忱才松了口气,带着钗华逃离。
大概是他太紧张钗华的安危了,并没有注意到钗华羞红的脸。
方才的杀手又分了几批在山中不同的方向搜寻,只要他和钗华现在还走那条返回城里的路,一定会被杀手围堵,为了钗华的安全,他不能硬拼这一大群杀手,只好带着她跑向树林里。
二人越跑越远,深陷在树林,一路上都有谢忱留下的标记。皇帝不见公主回宫,暗卫又或死或伤,一定会派大批侍卫来救公主。
眼下对谢忱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把钗华带到安全地方,一个杀手找不到的地方。
这山中密林正是好去处。
又不知跑了多久,一路上不见杀手踪影,他们又一直没跑出树林,钗华实在撑不住了,先一步停了下来,雪地无处可坐,便靠在树干上休息,冲谢忱摆了摆手,表示逃不动了。
长时间在冷风中吹着,弄湿的衣裳倒是早就干了,可她的身体现在是暖不回来了。
谢忱环顾四周,见还算安全,便折了些光秃的树枝和松树枝,又打了鸟窝做引火物,打算钻木取火。
取火成功后,引燃一根木棍,围着火堆的位置将地上的雪烧化,向钗华道:“衣裳不能脱,公主垫着身上的斗篷坐下来烤烤火。”
钗华点点头坐了过来,现在是谢忱说什么是什么。
谢忱跟着坐在了身边,又道:“望公主恕罪,为了您的安全,卑职不能离您太远。”
“这时候讲究什么礼仪,别老让我恕罪恕罪的,你无罪,你保护本公主有功,是本公主的救命恩人。你就得时刻陪在我身旁,做本公主的贴身侍卫。”钗华烤着火,身上好不容易暖了一些,有了说话的力气。
做本公主的贴身侍卫。
这话围绕在谢忱耳边经久不散,他更坚定了自己的心。
傍晚,山中骤然降温,比白日里还要寒冷。这一堆火,即使谢忱再添,也暖不了钗华,她这一天受得寒太多,又从没生活在这样寒冷的环境里,一时病邪入侵寒气难散,竟发起了烧,浑身发冷不停颤抖。
冬日里连树林也找不到什么吃食,二人又饿了一天,这对钗华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终于身子一歪病倒在谢忱的肩膀上。
钗华极是虚弱的说道:“谢忱,我好冷......”
这话音听着可怜见的,谢忱心上一紧,也顾不得什么宫规礼仪了,大臂一张,将钗华搂在了怀里,用自己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休息。
“冒犯了公主,卑职是习武之人,不怕冷,热得很,可以暖公主。”谢忱压制着悸动的心,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如是说道。
钗华还能听见头上传来这个男人的声音,此刻对于她来说,谢忱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经从少年郎变成了极度有安全感的男人。
她伸出小手贴在了谢忱的胸膛上,小声道:“果然很热,是暖的。”
随即又把手搂在了谢忱的腰间:“你也暖暖。”
谢忱环抱着钗华的手紧紧攥了攥,他要让自己在这冰天雪地里保持清醒,否则他会克制不住自己对公主的特殊感情。
今日是他这么些年,最快乐的一天。
钗华小的时候,他也只比她大两岁,不懂什么叫喜欢,可当他远远见过这位小公主的时候,看着她笑,自己也会满眼欢喜,跟着她笑。
后来再大一点,他就接到了做公主暗卫的任务,但凡是公主出宫他都会暗中跟随,公主从来不知。
他就这样看着公主成长,看着公主愈发俊美,绝色姿容。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甚至开始期盼公主常出宫,他便能见到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无可救药了。
他生来不知自己是谁,不记得自己为何从小就被培养成皇家暗卫。
公主是他人生中的光,他为了有一天能光明正大站在公主身边,他吃了很多苦,才从众多暗卫中脱颖而出,得皇帝赏识,顺理成章地被皇帝派到了公主身边。
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守护公主了。
喜欢一个人,也找不出什么具体的理由,可他对公主的感觉就是如此强烈。
今夜之后,两个人两颗心,都发生了巨变。
【即兴创作,没有大纲,没有设想,走向边写边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