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五）

“有志气，大丈夫当如是!来，小弟以茶代酒，敬壮士一杯。”

“来来来，干了！”

茶楼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一位青衣少年从大堂穿过，上了二楼雅间，随着木门一张一合，外界的喧闹声也被隔绝在外，雅间里只有一位背对门口的蓝衣少年，他正望着窗外，好像在看这繁华闹市。

“如何？”似是早就察觉到来人，那蓝衣少年并未转身，只饮了口清茶，淡淡问道。

“小师叔，已经吩咐下去了，但是毕竟时隔八年，一时半会儿，很难有所收获。”青衣少年恭敬地行了一礼，缓缓答道。

“狐狸，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师叔，我才十六，而且你还比我大两岁。”蓝衣少年似乎有点气急，转过身来正对着青衣少年，无奈道。

晨光入目，一袭蓝袍，俊朗无双，面如冠玉，如谪仙遗世，翩然回顾，如此美的一副画面突然撞入眼帘。似是没料到此等场景，那青衣少年微微怔了怔，连忙别开眼，嘴上却仍一本正经的回道，“礼不可废!”

“冥顽不灵!”蓝衣少年撇了他一眼，摇摇头，咬牙切齿道。

……

八年前的摩古城之变，彻彻底底改变了那个原本应该衣食无忧、享受父慈母爱的孩童的生活轨迹，八年前，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刚刚听到父皇战死沙场的噩耗，还没反应过来的小覃昭就被塞上了一辆去往南镇的马车，随后又传来母妃殉情的消息，一夜之间，痛失双亲。

在母亲贴身侍女的保护下，覃昭来到龙玉峰，拜入天下第一大派龙玉门门主沈怀策门下，成为其关门弟子，这沈怀策座下原本有六个得意弟子，早年曾行走江湖，见义勇为，人称“龙玉六侠”，奈何天妒英才，老二、老六皆英年早逝，心伤之下，沈怀策不再收徒，专心研究武学剑术，八年前，得知故人之子有难，便破例收了覃昭为关门弟子，因之覃昭的身份，故而鲜有人知。

在龙玉峰的这八年，覃昭天赋异禀，又勤学苦练，加之有高师在旁指点，于剑术上大有所成，远超同龄之人，甚至隐隐超过其大师兄胡暮，这也使得沈怀策甚为欣慰，对这个小弟子颇为宠爱。

胡礼，是覃昭在这龙玉峰上，除师傅沈怀策，最为亲近之人，胡礼是龙玉门管家人胡暮独子，因与覃昭年龄相仿，时常在一起切磋交流，久而久之，便成了好友。不过，胡礼这人受其父影响颇深，喜读兵书，善出谋划策，敬仰前朝张良，立志做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谋士，是故，覃昭给他取了个谐音外号“狐狸”。

……

南方的雨，说来就来，刚刚还是热闹繁华的大街，此时安静了不少，淅淅沥沥的雨敲打在地面上、屋脊上、窗台上，发出“噼啪”的响声，覃昭和胡礼看着窗外朦胧的大雨，相对无言。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