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停在不远处的小轿车走去，司机已提前打开车门，一身黑白西装，微微弯腰，静待安娜小姐。
聂芫原是跟在安娜小姐身后，见状先行进入车内。
“怎么还不进来啊，这个安娜小姐。”
聂芫坐在小轿车最里，看着安娜小姐优雅俯身坐进后座，士兵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开，并未跟着一起上车。
说是去看望林夫人，车子一路开进租界，在豪华的酒店前停下。
真是感人肺腑的友情啊。
聂芫轻轻掀开车窗上帘子的一角，窥探着外面的景象。
和聂芫共坐后排的安娜小姐正闭目养神，丝毫没有发现另一人的动静。
小轿车缓缓停下，候在门口的服务员走上前来打开门，挂着公式化的微笑，说：欢迎光临。
只听得“咯吱”一声，诊所破旧的门发出悲吟。
年轻的士兵轻手轻脚关好门。
这是家私人诊所，平日接待的病人也不多，仗着地理优势，接待些小富小贵的人。
林夫人的到来，自是让这小小地方都贵气许多，往后说出去，那可多有排面。
“你给我走开！哪里来的野路子，别打扰我家夫人休息了。给我小声点，走开！”小丫鬟挡在门前，不让医生进去。
医生讨好地笑着，对小丫鬟低声下气说“就让我先进去看看林夫人吧。先给人好好看看是不是？我可是推掉好一些人特地来的。”
小丫鬟坚定摇头，说“我已经喊了私人医生过来。夫人只是头晕而已。我还不知道你们，别打夫人注意。”
“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很自相矛盾吗？”士兵来到走廊，对小丫鬟说道。
一股子耿直气，直冲到小丫鬟面门上。
原本算是娇俏可爱的脸蛋因被忤逆的愤怒，被拆穿的羞赧变的格外嫌恶，五官难堪地扭曲在一起，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刺耳极了。
“你这个没，没教养的，你个野种。”她大声嚷嚷道。
士兵忍不住皱眉，右手摩挲自己的枪绳，步枪牢牢挂在肩上，上前迈了一步，说：“你呢？你不也是。如果不是我推你一把...”
小丫鬟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失措，很快用蛮横无理掩盖下去：“你，你怎么能这样。我也是为了夫人好。”
“好啦，小钰。不要对客人无礼。让医生进来吧。”一道温和庄严的声音从房内传出。
“夫人，你醒啦。是，是他们呀。”小钰软软撒着娇，看不出一点尖酸刻薄样。
医生也得以进去为夫人看病，为此他可是得罪好一些同事，若不进去一趟怎么算都是亏了。
“还有，门外那位小兄弟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士兵静默片刻回答“是安娜小姐吩咐我过来的，小姐有要紧事无法过来看顾您，她很抱歉。”
听闻此言，小钰身体微微前倾，说：“安娜小姐，她不过来了？”
士兵并未理会小钰失望低垂的可怜模样，医生倒是把这些看在眼里，忍不住哼笑声。士兵木着脸，按安娜小姐的吩咐，朗声道：“至于先生的情况...”
林夫人在里面，沉默了一会，声音微微颤抖，“既然如此，你就和那位医生一起进来吧，小钰开门。”
小钰一脸不服气地侧过身开门，门还未打开，医生就挤了进去，落下一句话，悄悄钻进小钰的耳朵。
“吃里扒外的贱人。”
小钰自是恼羞成怒，回望进病房内的医生好好算账。
“你！”
“让开。”
两道声音重合在一起，小钰的怒气被士兵打断。士兵居高临下俯视小钰，把门拉开，进去，关上。
小钰在门外仍是心有余悸，小小声嘟囔：“干嘛这么凶啊。一副看仇人的架势。”
同是稚嫩的脸庞，一张市侩得精明，一张耿直的麻木。
暖黄的灯光散发着让人心底发凉的幽光。
“林夫人的好闺蜜？”
聂芫坐在书桌上，一只脚大方地踩在光滑的桌面，摆在桌上的纸张随意拿起匆匆扫了眼又丢在地上。随意的像在自己的地盘，虽然很快就是了。
这间房的主人，自然不是不请自来的聂芫，而是被绑在桌前椅子上，拼命挣扎，咬着苹果呜呜咽咽的安娜小姐了。
从书桌轻盈跃下，又踮起脚尖顺心转了个圈。
她看向安娜小姐，那盛满恐惧的脸庞，说：“为了以防万一，我们玩个游戏吧。毕竟在接管你的身体以后，我真的很担心找不出线索啊，我一向没耐心找。这样真的很省事对吧？”
聂芫食指指向安娜小姐，鲜红的指甲油是在“最后的关卡”前涂的。
涂的很用心，一遍又一遍。
“哦，对啦。这个游戏就叫做我问你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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