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伸手去拿床头柜的小本子，上面工整清秀字体写着的五个名字已经被划掉，还剩下——贺峻霖。
此刻，他就在他身后，睡得很安然，呼吸匀称，面容恬静。
他还记得，贺峻霖说喜欢别人背对着他睡觉。
宋亚轩提起笔，轻轻划去那个名字。
贺峻霖“你动作好快啊。”
有人从背后抱住宋亚轩，下巴抵在他的肩膀，带着温度的。
宋亚轩只僵了一瞬，内心归于平静甚至于死寂。
事到如今，不可能回头了。
宋亚轩“嗯。”
贺峻霖“什么时候？”
宋亚轩“快了。”
宋亚轩喉结滚动，脑子近乎于没办法思考，一片荒芜和血水里泡着的彼岸花。
宋亚轩“你一直都知道吗？”
贺峻霖“大概吧。”
贺峻霖“对不起。”
宋亚轩一直没搭话，要不是怀里冰凉的触感，贺峻霖都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他了。
虽然也快了。
贺峻霖“对不起。”
贺峻霖重复的一遍，面前的人平静得如同一摊死水。
他终于开始害怕失去他了。
心里涌上巨大的恐惧，像是缺掉一块，如同被丢进无边无际的纯白地带，面对一切都无能为力。
贺峻霖“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宋亚轩终于理解到了他誓不罢休的决心，突然弯唇笑了。
宋亚轩“乖，我不会原谅你的。”
他反握住他的手腕，状似摩挲，用了些力道，骨头硌得贺峻霖生疼，他却抱他抱得更紧了。
因为他知道，一松手，他就会永远失去宋亚轩了。
眼泪无征兆地落在宋亚轩肩头，滚烫的。
宋亚轩“现在哭太早了。”
宋亚轩“我们说点别的吧。”
贺峻霖“说什么。”
宋亚轩“不知道。”
宋亚轩偏头去看贺峻霖，距离太近，视线里只有他眼尾的一抹红色，在夜里也看不真切。
只有耳边被无限放大，听起来极力隐忍的抽泣。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为他流泪啊。
这才是他想要的。
贺峻霖感受到那么近的，喷洒在脸上的，平缓的好闻的气息，突然就忘记哭了。
宋亚轩想叫他别停，还是忍住了，留一个光风霁月的形象吧。
宋亚轩“你觉得我错了吗？”
其实很早之前，他就像找人问问，可惜他不能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好在贺峻霖看出来了。
贺峻霖“不知道。”
宋亚轩“嗯。”
贺峻霖“如果我早一点，算我求你，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宋亚轩“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晚了。”
复仇的快感很强烈，他却失掉最后耐心。
宋亚轩抬头去看天花板，挣扎着拍掉贺峻霖的手。
宋亚轩“快睡觉吧。”
贺峻霖“下辈子，只喜欢我一个人好不好？”
连以后都没有，怎么会有下辈子。
宋亚轩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烈，他没时间陪他耗一晚上。
宋亚轩“你还不明白吗！”
他的声音大起来，奈何实在没什么中气了，也不想打扰到别人，又低下去。
宋亚轩“如果真的有如果，我才是最后悔的那一个。”
宋亚轩“我比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要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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