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鄞昭(2)

郎君莫生气

方才小九在门外同李公公的交谈玉蘅断断续续听了一大半,也明白了一大半,顿时心中又添了堵。

皇上想让她去见萧家的人,可是萧家的人可不乐意见她,要么就是趁着这打战有功封官加爵之日耀武扬威给她脸色罢了。如今叔父接替父亲成为一家之主,这萧家自然是没有她萧玉蘅的一席之地了,只怕是想着去哪儿找个地把她打发了吧。

这鸿门宴,不去也罢。

玉蘅越想越烦,越想越恼,心中不快,便索性闭上眼盖上被,沉沉地睡去了。

她折腾了一天了,也累了一天了,又睡得沉,一觉醒来竟然夜色已深了。

小九见她醒来,一脸贼笑地看着她,玉蘅一见她如此反常,便知肯定是发生了些什么。

玉蘅“小九……你怎么了?生病了?”

玉蘅扯开被,从床上下来,伸手覆上小九的额头,如此反常,定是病的不轻。

小九“哎呀,小姐!”

小九拉开玉蘅的手,牵她到桌子旁坐下,语重心长地说:

小九“是八皇子来了!”

玉蘅“什么!”

玉蘅被吓了一跳,他怎会来!

小九继续说下去:

小九“八皇子听闻小姐伤了脚又磕了头,特地带上最好的药给小姐你!但是小姐你睡着呢,我就没叫你。”

玉蘅“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啊啊啊啊,她这是错过了什么啊!小九果真是是不足败事有余啊!

小九“怎么,小姐你就想以这幅样子见人?”

小九说完,拿了一面铜镜给玉蘅。

玉蘅一看镜子,顿时庆幸自己当时睡着了。没办法,现在的自己面容憔悴,怕只是会吓跑八皇子罢了。

小九“八皇子给小姐你留了万寿膏,说是治铁打损伤极好。我来给小姐上药。”

小九拿过药膏,便要往玉蘅头上抹。

玉蘅“他可还说些什么?”

玉蘅一把拉住小九的衣袖,一脸诚挚,满怀期待地看着小九。

小九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说:

小九“好像是问你还记不记得什么……多不多,同不同……什么长安空的话,实在是难懂。”

玉蘅“相知岂在多,但问同不同。同心一人去,坐觉长安空。”

玉蘅一惊,拉着下九继续问;

玉蘅“可是这个?”

小九“对对对,实在是难懂。”

玉蘅听罢,终于挤出了笑容,八皇子……心中还是记得她的。

当年她对读书写字什么的一概不喜欢,却唯独爱念这首诗,还爱借着品诗的名头缠着八皇子。

玉蘅“相知岂在多,但问同不同。 同心一人去,坐觉长安空。”

玉蘅“昭哥哥,昭哥哥,这相知为何不在多啊,这男女不是相知越多越好?”

玉蘅托着腮看着书案另一边的鄞昭,笑嘻嘻地问他。

鄞昭“你小小年纪,如何懂男女之情?”

鄞昭都没抬眼看她,只顾着看着手里的书,接着轻轻地说道:

鄞昭“若是同心,又岂会在意相知甚少呢。”

玉蘅“昭哥哥,我明白了。”

玉蘅忽的凑到鄞昭面前,满眼笑意地看着他说:

玉蘅“要是你也像这诗里的所说的同心之人一样离开了,我也会这般失魂落魄,觉得再怎么热闹的皇宫里都是空空的。”

玉蘅靠得是那么近,几乎要凑到他脸上来了,鄞昭忽的觉得脸红心跳,急忙把头转到一边去,一时语塞,憋了半天才出说一句:

鄞昭“不害臊。”

玉蘅头一次见鄞昭如此,被逗得“咯咯咯”直乐呵。

原来如今八皇子还记得。

她记忆中的八皇子总是冷如冰霜,无论她怎么在一旁闹腾,他都不为所动,在他眼里,没有比读圣贤书更天大的事了。他好像只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眼里藏了太多东西,太多心事,任由玉蘅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走进他的心。

她不擅女红,可还是笨拙地学着,不知扎破了多少次手,就为了给他绣一个荷包。不知是他觉得样式太丑,还是针脚太拙劣,亦或是他从不在乎玉蘅的心意,总之从未见他带上身上过,为此玉蘅还失落了很久。

她没脸没皮地央求着姑母为她议亲,她想早些告知天下人她对鄞昭的所有权。姑母和皇上商议之时,他也在场,却看不出是欣喜还是失意,总之玉蘅从未知晓他的心思。

玉蘅原以为冷若冰霜的鄞昭出征在外,定是会把自己忘了,又加上自己早已不是当初尊贵的“萧氏贵女”,鄞昭对自己该是有多远躲多远,没想到他还回来看自己……

真好,他还记得。

玉蘅低头一笑,继而一遍又一遍地念起了诗,只留下不明所以、满腹疑问的下九呆立在一旁:

玉蘅“相知岂在多,但问同不同。 同心一人去,坐觉长安空。 相知岂在多,但问同不同。 同心一人去,坐觉长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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