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确定了袁礼则不是魏叔玉之后，乐嫣的意志逐渐消沉，她一日两食，往往是吃了小半碗就搁下筷子。
玉华和敛秀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五公主临走前，特意吩咐敛秀照顾好乐嫣，可如今的她，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没办法，敛秀思来想去，还是去程府找来程少商，欲请她劝劝乐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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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商进院子的时候，提了满满一兜子东西。走起路来，左摇右摆，好像只企鹅。
玉华忙伸手接下，温言问道：
玉华“程娘子，这是何物？”
程少商顺从地递过，而后拍拍手里的灰尘，扬起下巴，眉眼弯弯，朗声道：
程少商“我前些日子种下的瓜果蔬菜，已经生得很嫩了，特意拿来给你们尝尝！”
玉华“原是如此。”
玉华“程娘子有心了。”
玉华微笑着点头。
日头明亮，提着东西走了一路，少商的鼻尖沁出些汗珠，玉华眼尖，引着人往乐嫣的房间去。
玉华“程娘子一路辛苦了。”
少商摆摆手，坦言道：
程少商“不辛苦不辛苦。”
程少商“乐嫣怎么样了？”
玉华闻言，微不可查地叹口气，担忧的神色浮上眼眸。
玉华“公主这些日子，心情一直不好。”
少商啊了一声，原以为，乐嫣只是暂时的情绪不佳，却原来，她一直不曾忘却她的故乡，她的亲人。
她一直盼望着归乡。
少商提起裙子，拉着玉华急道：
程少商“玉华姐姐，快带我去找乐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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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西市的一月一次的集会。
少商挽着乐嫣的胳膊，慢悠悠地，于人群畅游。
程少商“心情好些了吗？”
她侧头，欲探知乐嫣的情绪。却只见她扯出一抹苦笑，低声说：
乐嫣“多谢你了。”
乐嫣“只是，我如今的困境，不是这些东西可以解决的。我便是想高兴，也提不起兴致了。”
其实少商晓得，甜食，珠宝，身份，这些世人穷尽一生追求的东西，对于现在的乐嫣而言，根本微不足道。
她最大的心愿是回家。
也只是回家而已。
程少商“我知道，你思念家乡。”
程少商“前几日，我在书里面读到，庄公梦蝶。”
程少商“倘若人世间真有三千宇宙，乐嫣你说，你的家乡，会不会不在这个宇宙？”
少商正是天马行空的年纪，对着这些鬼神之说，更是半信半疑。
程少商“是了。”
少商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地定住步子。
她陡然瞪大眼睛，捏着乐嫣的衣袖，很用力，攥得指尖发白。
程少商“我说怎么最近，书店里都不让摆这些鬼神之说的书籍了，凡事发现，就有人来销毁！”
乐嫣漆黑的瞳孔收缩，一抹寒意涌上心头，然后，她侧过身，回握住少商的手，小心翼翼问道：
乐嫣“那些人……可有什么特征？”
程少商未曾发觉她的不对劲。
她摸摸鼻子，凭着记忆描绘当时的场景。
程少商“嗯……很高大，看着不像是普通男子，个个面目冷漠，跟煞神一样。”
程少商“对了！”
程少商“他们每个人的腰间都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刻了字，可是我不认得，但我记得，上面还刻了一些豹子头。”
少商描述得越细致，乐嫣的脸色就越苍白。
她张了张嘴唇，话却堵在嗓子眼里，她低低的，嘲讽地笑了一声，似乎明白了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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